阚江川点点头:“打啦,六二年就打了,到青海这两年又是社/教又是钻山洞,一直也没安稳下来,这不就拖到现在,再有就是她的工作也很难解决......”
“哎,不是,你六二年打的报告啊?”
“啊,怎么啦?”阚江川诧异的看向甄队长。
“那你当时打申请报告是不是拉萨大站批的?”
“对呀,怎么啦?”
“那你调下来的时候没让兵站出个手续证明已经批准你家属随军了呀?”
“阚江川愣住了:“这个我倒没想到,当时调令下的很急,东西都是匆忙收拾的,也没人跟我说还要出个证明啊。”
“我就估计你也是这样,前些天我去干部股,正好碰上后勤股的老李,他的情况和你一样,现在想要家属随军,只得再重新申请一次了,不过目前团领导都在工地上,什么时候能批下来就不好说了,听说家属队那边房子还挺紧张的,什么时候能空出房也不好说,你俩现在还真得挤挤办公室了。”
“这规定我从来没听谁说过呀。”阚江川转头和依念面面相觑。
“这也难怪,平时谁注意这个呀,要不是那天去干部股我也不知道。”
“那谢了啊,我下午就去办。”
“干部股好像锁门呢,你勤盯着点儿吧。”
“好、好、好。”
回到军务股房前依念向院子东侧扫了一眼问道:“要是随军报告批下来就能分房子吗?”
“嗯,原则上是,不过现在家属队那边就那几趟房,都住满了,得有转业或者调走的才能腾出来。”
“哦。”依念点点头将视线转了回来。
天气热,下午依念简单擦了个澡便躺在床上休息,阚江川也上了床,靠在床乘上,手指伸进依念已经剪短的秀发,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还是担心地问:“念念,你来的时候路上安全吗,我就担心这个,听说现在到处都挺乱的,铁路上也不安稳。”
“乱是肯定乱,幸亏我订票定的早,这不就买到了头节车厢的票吗,还好车头距离站台中央挺远的,相对比后面人能少点儿。就是可惜,本来头几节车厢都是卧铺车厢,现在为了多装人都改成硬座了,坐得我腿都麻了。”
阚江川折起身大掌附在依念小腿上轻捏道:“来,我给你揉揉,解解乏。”
没等依念开口,洞开的窗口闪出几道身影......
午饭后家属队那边就有消息灵通的知道依念来探亲了,万嫂带着几个家属不请自来,见阚江川也在就没好意思进屋,依念只好翻身下床,被几个人拉着跑到外面大树底下,一边乘凉一边叙旧。
“欸呦喂,大妹子,你可来了,现在团里大部分人都上工地了,显得这曹家寨可冷清了,上次跟着你上课的小顾和大杨也去工地了......”万嫂不停地跟依念絮叨着。
“家属也去工地呀?”依念惊异道。
“是这么回事儿,工地那边离市里远,买东西不方便,团里就临时办了个小卖部,卖点儿毛巾香皂啦、汽水罐头啥的,找两个家属去帮忙卖货。”
“那不错呀,有点儿营生干。”
“得亏那阵子跟你学了算算术,要不还真抓瞎。”
依念咯咯笑着:“这没什么难的,熟悉几回就会了。”
依念在曹家寨安顿下来,阚江川第二天一早就去警通排给战士们上课了,一天上个三四个小时,其余时间就陪着依念在曹家寨院子里逛逛,或者窝在屋子里避暑。上次来因为阚江川白天要在军务股上班,依念也不好一个人到处走,所以这曹家寨大院西半部她是没踏足过的。
今天是依念来军营的第三天了,下午阚江川带她走近了大院的西侧,“这大院挺大的,上次你来没到过这里,这一片都是酱菜厂,是青藏办事处办的,有一百多人,不光是部队的战士,还有二十多个从四川来的女的在这里干活。”
“四川来的?听说四川女的都挺能干的,有不少逃/荒出来的就嫁给当地人了。”
“对,多半是在家乡生活不下去了,出来讨生活的,都是农村人,别看一个个长得瘦瘦小小的还真能吃苦,这批来的就有好几个和我们团里的干部战士结婚的。”
“是吗,你们团领导是不是特别乐见这种事儿,巴不得这些女孩子都嫁给你们军人啊。”
依念这次来剪了一头齐颈短发,没有卷烫,用两个细米卡子别在耳后,阚江川手欠地揉了一把她的发顶,带起一片蓬松的发丝,顷刻间发丝又像麦穗一样纷纷倒下,恢复了之前的柔顺,“老婆你是我们团长肚子里的蛔虫吗。”
依念拍了下阚江川还没完全收回的手:“什么话,难听死了。”
“哦,我说错了、说错了,不过我们团长真是这么说的,巴不得这些女孩子都能和我们团的官兵配对结婚呢,这样那些战士就不那么想家了,可以安心在部队服役了。”
“亏你们团长想得出来,不过想想也有道理。”
“嗯,我们团长说了,这也是思想政治工作的一部分,我们军务股的小赵头两个月就和这里的一个叫田苗的姑娘结婚了。”
“小赵?”
“哦对了,小赵你没见过,他是新来的,海军学校毕业的,后来转陆军了,大连人。”
“是么,那算是老乡了。”
“对呀,跟我还挺说的来的。”
“那他们也住在家属队那边吗?”
“哪呀,他们结婚时间这么短,军
龄也不够十五年,哪够随军的资格呀,批不了。”阚江川摊了摊手:“军务股都下工地去了,团里每个礼拜派一辆车,周六晚上送这些有家属的回曹家寨,周一早上再跟车回工地,小赵两口子就在办公室挤一挤,平时他老婆都在这边厂里住。”
“哦。”
酱菜厂的厂房由几排长长的土坯房组成,规模还不小,离着一段距离都能闻到刺鼻的酸腐味和浓浓的酱油味,据说这里生产的酱油和酱菜是供给整个工程团和青办系统的。
阚江川没有带依念进入厂房,只是在外面兜了一圈,在几趟房的最南端有一块空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