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到中午,正是太阳高照、阳光日烈的时候,芷菱从湖旁取了几根树叶宽大的藤条,放在水里过了一道,弯折成一顶帽子形状戴在头上遮凉,然后朝着昨天来的反方向出发了。芷菱走了一会儿就汗流浃背,累得不行,可是又没有人家或酒栈可以休息,只能毫无目标的走下去。芷菱觉得自己和凡人的缘分极浅,到目前为止一个凡人也没有看到,除了瀑布里那个一看就不是凡人的人,她就只见到狼和鹰,连个凡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走着走着芷菱有些昏昏欲睡,可是又不敢随便睡,一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那亮晶晶的狼眼还在她脑海里晃悠,让她心里瘆得慌。正在想得入迷之际,芷菱脚下一个踩空掉进了一个陷阱里,陷阱又大又深,是挖了很久的,墙壁上已经长满了青苔,底下布下的尖木虽不再锋利,但还是刺穿了芷菱的小腿,这一跌让芷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差点碎了,尤其是小腿,疼得钻心入骨,五腑内脏都痛得差点破裂,她连喊救命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喊了也没有人救,还会平白招来一些骇人的动物。芷菱只能认命的捂着小腿卷缩在地上,惨白的脸上冷汗直流。她觉得自己是真真切切的离死亡不远了,太可悲了,芷菱想,竟然要孤独的死去,在大好青春年华,在人界的征程还没有真正开始的时候,她竟然就丧命于荒野,还是以这种悲惨的方式死去,估计化成灰都没有人发现。芷菱忍住疼咬着嘴也不让眼泪流出来,她觉得流泪是用来安慰自己的,亦或是引起别人注意让别人安慰的,但此刻泪水已经安慰不了她,也不会有人看见,实在是没有必要,主要是她心里的那股倔强告诉她流泪很丢脸。腿部失血越来越多,芷菱疼痛到麻木,她感到昏厥,就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恍恍惚惚中她感觉身体慢慢上升,像是灵魂出窍一样,然后一双强劲有力的手抱住了她,她躺进了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里,芷菱觉得很安全很可靠,自然的用双手搂住那人脖子,任由她抱着自己离开那个危险之地。这应该是死神来了吧,芷菱在梦中想,她感觉小腿一阵凉爽然后疼痛慢慢消减,整个人直接睡过去了。她这个自然而然的动作竟让袹漓纪晨有些不适应,他看着汗水浸湿的头发贴在她苍白的脸上,眉头因疼痛皱紧的样子,双手不知觉的紧了紧,一脸疑思。
大概过了两天,芷菱才醒过来,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之地,脚和手上的伤口都被包扎得很严实,并不太疼了,芷菱用手掐了掐自己,身上传来的疼痛告诉她没做梦也没有死去,一时之间有种死而复生的快感。她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卧室,清一色的淡雅风格,装饰不多,一张床、一个屏风、一套银杏木座椅,一台古筝。芷菱一瘸一瘸的走出去,发现外面的景色异常熟悉,这不就是她前不久离开的隐居园吗?怎么她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