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其后。
她余光往后一瞥,知晓此事万万不能让游南景跟去,只得想办法支开他。
看着眼前的女孩不过走出几步,就停下“哎呀”唤出一声,手摸上不知何时空了一只的耳垂,焦急地转身对着自己,大眼睛扑闪扑闪,可怜兮兮地说道:“少宫主,弟子的耳坠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一只,应是方才落在房间里了,您能替我去寻一下吗?”
游南景知道这不过是她支开自己的借口,但看着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还是转身上楼。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萧瑶赶快抓紧时间随陈掌柜来到后屋,嘱咐完两个伙计在门外守候,陈掌柜就紧锁屋门,然后扑通一声跪在萧瑶的跟前,涕泪横流。
“见过公主殿下!菩萨保佑,小人终于寻到公主殿下了!”
萧瑶连忙上前将他扶起,口中说道:“陈掌柜既是外祖母的族弟,那便也是长昭的舅公,这个大礼长昭怎能受起?”
陈掌柜抹了一把老泪,恭敬地说道:“殿下是君,小人只是平民百姓,万不敢以殿下长辈自居,所以这个礼殿下当然受得起。您不知道,自您十日前遇害,大掌柜便暗中发动全南冥的陈氏字号搜寻您的下落。幸好您今日拿着信物来了,大掌柜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萧瑶思索片刻说道: “陈掌柜,希望您暂且不要将本宫存活的消息传回瑾国。即便是外祖母问起,也一定要否认。”
陈掌柜不解地问道:“可是大掌柜一直记挂着您,陛下也……”
萧瑶语气严肃地打断他,不容置疑: “陈掌柜,您方才说过,本宫是君,您是臣。本宫这样做自然有自己的用意,您只需要执行,不必多问。”
陈掌柜心有疑惑但还是低头应是,萧瑶见状才继续向他打探道:“您在昭都也待了许多年,近些年可听闻过一个复姓上官,单名凉的先生?”
陈掌柜闻言没有思考,几乎是脱口而出道:“您说的可是上官凉,上官先生?”
萧瑶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是谁,稍微惊讶了一下说道:“没错。能让您如此熟知,看样子这位上官先生在昭都的地位匪浅啊。”
“殿下有所不知,上官先生虽是外地人,几年前才在昭都立业发家,但他眼光精准毒辣,瞄准羲国茶叶市场的欠缺,独家制作出名为【方山露芽】的极品茶叶,以饮茶后忘却忧愁,飘飘欲仙的功效迅速遍及全国,连羲皇也独爱这款茶叶,隔三差五便派人到他的【仙芽居】采购。他也因此得到圣眷,近年来甚至开始着手盐铁生意,想必不久皇商的头衔就要落在他身上了。”
萧瑶心中算计一番,抬眼说道:“外祖母将全羲国的陈氏字号委托于您,经过数年,您在昭都的商业地位已经不容小觑,与上官先生应该多多少少都会有点交集。不知您可否为我引见他?”
陈掌柜垂着头,面露难色:“殿下,并非小人不想帮您,只是上官先生性情古怪,往日里也是深入简出,更不会私自约见他人。”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陈掌柜抬起头继续说道:“不过他每月十六都会在昭都东街的澄茗客栈设【金谷宴席】,宴请昭都的文人墨客饮酒斗诗,胜者还可以随意向他提出一个条件。若是殿下真想会会他,不妨等到下月十六,彼时小人亲自将请帖送到宸羲宫。”
萧瑶思衬片刻后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巧的珍珠耳坠递给陈掌柜,嘱咐道:“得到请帖后派人以送耳饰的名义去趟宸羲宫,再稍上一盒糕点,将请帖置于糕点盒内。切记,凡事都要做得隐蔽,不可让旁人察觉。”
陈掌柜顺从地答应下来,同时打听了她与游少宫主间的渊源,得知是游少宫主“路见不平”相救后,感恩之情无以言表,恨不得立马冲出去给游少宫主磕三个响头。
寒暄两句后,萧瑶担心游南景找不到耳坠在外面久候,便让陈掌柜开门送她出去,二人一前一后快到前厅时,萧瑶忽然顿住脚步,望着厅中的银白色身影对身后的陈掌柜再三叮嘱:“我身份的事也不可告诉游少宫主。若他派人过来询问,实在瞒不过去,只说知道我是尚凛的女儿,与你有故交之情。”
陈掌柜不敢多问萧瑶的想法,顺从地点头称是,二人这才回到前厅。意料之中游南景没找到掉落的耳坠,陈掌柜也极有眼色,见缝插针地表示可能是落在了客栈的其他地方,一旦找到定会派人送去宸羲宫。
游南景早已看穿他们的把戏,简单道谢后就带着萧瑶离开。
回宸羲宫的山路上,游南景大步走在前面,一路无言,像是在刻意拉开距离。萧瑶顿时觉得有些好笑,猜到刚才自己与陈掌柜间的小把戏定是瞒不过他的眼睛,与其坐以待毙等他派人或亲自前去调查,不如自己先坦诚一二。
于是萧瑶快步追上他,扯住他的袖子迫使他停下来,语气里带上一丝委屈道:“师父可是在怪弟子没能与你坦诚?”
潺潺流水声从二人身畔传来,空气寂静得可怕。
良久,游南景的目光落在拽着自己衣袖的纤纤玉指上,轻轻将它推去,自顾自坐到山泉边,拿出青霜剑开始用袖口擦拭。
游南景虽然什么也没说,神情依旧淡然自若,但萧瑶万分肯定他生气了,而且不是一般的生气。
咽了口唾沫,萧瑶放轻脚步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她侧身望着游南景刚要开口说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嘴巴张了张又无声地合上。
察觉到她的犹豫,游南景淡然说道:“若是现在不想说,就等到将来可以告诉我真相时再说。我不会逼你,更不会违背你的意愿去打探你的私事,所以不必费心思胡诌些瞎话来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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