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发簪刺痛他的掌心，念尘回过神来，恢复冷静的神情，解释道：“贫僧欠洛门主一个恩情，如果你出事了，贫僧会心有不安。”
洛妙音点头，这个理由很符合他的性子，她也不相信他是真的对自己有意思。
两人一起处理好院子的尸体，对于魂魄的归处，洛妙音让给了念尘超度，毕竟这里大部分是性格不错的魔修。
她叹了一口气：“可惜了，没来得及拉拢进天罗门。”
念尘准备超度的动作顿了顿：“建立天罗门，是为了保护这一类魔修吗？”
“我没这么伟大，只是为了自己的势力而已。”
念尘看着她盯着众多尸体凝重而悲伤的表情，对她又有一个新的认识。
口是心非。
亡魂超度结束后，念尘的额头已经渗出一层薄薄的汗。
现在的他每次超度的时候，还是会有一定的心理压力。
突然，半空中掠过一抹熟悉的气息。
洛妙音还没想明白是谁，念尘“嗖”的一声，夹杂着狠厉的杀意冲了过去。
一黑一白两股气息在半空中纠缠在一起，激起的气波四周扩散，惹得树枝沙沙作响。
她也终于看清楚是谁了，鬼白。
眼见两人从半空中逐渐降落到最近的河流边，洛妙音也跟着过去瞧瞧。
水花四溅，两团身影拉开了距离。
鬼白还是那副小孩子的模样，咬牙切齿地瞪着念尘：“我只是路过，招惹你了？”
偏偏他在执行任务，忙得很，没空应付这个难搞的和尚。
“阿弥陀佛，你我之间的死仇未解。”念尘的嗓音冷若冰霜，浑身的杀意惊得小溪的鱼儿乱窜。
“哪有此仇？”鬼白想了想，“附属国的战役已经结束，我们也失去了很多下属，你还想怎么样？”
念尘冷笑一声，再次攻了过去。
这一次，是致命的一击。
鬼白脸色大变，意识到他不是在给附属国报仇，那就是给跳下悬崖的那个女人报仇！
他连忙大喊：“我根本没有碰到那个人，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话音一落，念尘瞳孔骤缩，浑身的灵力停滞。
好机会！
鬼白趁着空隙，扛着大刀反击。
在念尘闪躲的一瞬间，才发现鬼白那只是虚晃一招，早就趁机逃得无影无踪。
念尘立在河流的石块上，溪水卷湿他的袈裟也浑然不觉。
噗通。
手中的佛珠掉进河中。
洛妙音瞥了眼被小鱼轻啄的佛珠，总感觉念尘不像以前那么珍惜这串佛珠，只把它当成是趁手的法器。
“洛门主，一个人不惜假死也要消失在贫僧面前，这是为何？”
她抬眸看去，对上念尘悲痛的神情，有三分迷茫，有三分落寞。
“你真的不知道吗？”
洛妙音走进，弯腰把佛珠拾起，挂在他的虎口上，“她不想见到你了，佛子。”
说完，她没有等他回应，便转身离开。
忽而，身后传来念尘的一道轻笑声，随后变成开怀大笑。
她顿住脚步，微微侧身，只见念尘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她还活着，就好了。”
他的衣角拂过水面，坚定不移地朝她走来：“洛门主的目标是魔尊，贫僧可以与你同道？”
“怎么，你要加入天罗门？”
念尘摇头：“从今日起，贫僧会继承她的夙愿。”
曾经她想杀魔尊，他和净禅宗众人想办法让她释怀。
如今，他会与她同道，即便不陪在她身边。
洛妙音诧然，强调一遍：“你可想过后果？”
净禅宗从来不是一个主动挑事的宗门，对于魔族的存在抱有客观的看法，遇到恶劣的魔修会阻止恶行，但不会像剑宗一样主动发起仙魔大战。
不远处潺潺水声淌过石块，轻快悦耳。
念尘的回应融入水声之中。
他说：“即便沾染因果，不入轮回。”
*
两人一同回了客栈，在路上，洛妙音和他说了上古神兽的事情。
想要对付魔尊，最好能够找到接触血瘾的方法，所以她要在云安洲确认这个事情。
洛妙音在办理退客栈的手续，然后站在门口等候念尘去收拾东西。
她有点疑惑，念尘出门之前为什么不把东西放进储物袋中，居然还留在客栈，也不怕丢。
本来没打算深究这个问题，反而是小二让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你就是穿红衣的姑娘，今天这位禅师听见一个红衣姑娘死在魔修手中，立刻冲了出去。”
洛妙音挑挑眉，不由上去二楼，抱着手臂倚在门边看念尘收拾笔墨纸砚。
“听小二说，你以为我死后就立刻冲出来，连作画的宝贝都忘了收，我在你心里已经比得过一张画了？”
鲛纱放在一旁，还没有卷起来。
洛妙音好奇地探过头，想看他画得怎么样。
然而还没看清楚，念尘已经飞快地收起来：“画随时都可以继续。”
“你收这么快，莫不是画得太丑？”洛妙音眯了眯眼。
本来没有一定要看的，但他这么神秘，反而挑起了她的好胜心。
在他即将收入储物袋的时候，洛妙音眼疾手快地伸手挡住。
念尘的手指蓦地触碰到她的手背，愣了愣，她突然靠近的身子挨到他的手臂。
软软的，热热的。
两团包子。
念尘浑身一僵，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鲛纱就被她抢了过去。
她背过身，笑嘻嘻地展开：“我共享了那么多消息，看下你的大作没问题吧？”
洛妙音刚看见头发的位置，双眼蓦地被人从后面捂住了视线。
她的肩膀抵住了他紧致有力的胸腔，整个后背都紧贴着他的饱满富有弹性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