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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法(1 / 2)

外面雨这样大,没哪个丫鬟愿意出这趟门。大家面面相觑,默不作声,都等着温晔点人。

可温晔自己也是个没主意的,此刻只知道伏在春水肩头哭。

“我同你去。”梁昭音见状跃下床,从架子上取了伞。

“昭音姐姐去,我也去。”秋水跟过来。

姐姐春水另取了两把伞,也跟过来,“今日值夜的都来吧。”

陆续凑了七八人,一起同温晔到明绣居。

明绣居一院子的人神色惊恐挤在屋檐下等“救兵”。六爷邢寒被吵醒了,此刻正披着厚棉被坐在廊下的板凳上,大老远朝温晔喊:“这是请人请到西天去了?”

温晔不敢答,匆匆跑过去,想回话,又不知回什么好。

邢寒给这丫头气急了,“愣着作甚,还不先把房里的绣品收好!”

温晔“哎”了一声,这才带着梁昭音她们进屋。

六爷平日没忙多少正事,房里绣品不多,温晔和春水两个足够应付。

春水让秋水去五爷和七爷房里看看,梁昭音也假装跟着来,实际悄悄溜进了放置绣屏的厢房。

房中积水已经没过脚面,水面上浮着被风挂跑的编筐、竹签和针线。梁昭音将几样东西拾起来放桌上,到盖着罩布的绣屏前摸摸布角,都湿透了。

可想而知下面的绣屏被糟蹋成什么样。

抬头看,屋顶上得瓦片被掀起来好几块,雨水顺着椽梁滑下来,倾盆如注。

眼下得赶紧将绣屏移开才是。

梁昭音扶住绣屏一角,努力想挪动它,可惜她一个人力气太小。一人高的绣屏,又浸了水,更加沉了,此时蛮力硬拽,反倒容易拽坏了。

可这个节骨眼,没处去找帮手。

梁昭音停下喘了口气,盯着那块不争气的绣屏,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

先前靛蓝的罩布上,有一点亮眼的金色。

她记得那块位置,正是这块绣屏最初拿来时绣错的那朵花。

梁昭音用手按了按那块金色,随着罩布贴近屏风,越来越多的金色溢了出来。

再瞧瞧手上,原是金粉。

掀开罩布一瞧,原本镶入花瓣的金丝黄线已变成白线。

这不是邢家绣铺常用的金丝线,而是劣质的棉线刷了金粉,所以遇水才会掉色。

梁昭音仔细检查了绣屏上其他地方,再没有这样的金线了。

她与海城铺的绣娘们使用的是海城铺自己的线,唯独那片最初绣好的桃花瓣,用的是扬城铺的线。

扬城铺是大爷手下最得势的铺子,正是以这种镶金绣在南宁闻名的。平素除了自己制卖绣品,还向邢宅供应一些绣料,这金线就是其中之一。

想到这儿,梁昭音定然笑笑。

前世的扬城铺如日中天,掌柜黎彪更是个目中无人的霸道主儿,将其他铺子压得喘不过气来。

可是盛极必衰,扬城铺在几年后因为使用的次品蚕丝,被买家一口气捅到了顺天府,一下子凉透了。

如今看来,当年的高台骤倾,原是有迹可循。

把柄就落在梁昭音手上。

海城铺的绣品虽然毁了,但若能借此扳倒扬城铺,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可惜就可惜在,这么好的证据,是偷着做的,摆不到明面上。

梁昭音走到窗前,远远瞧着秋水和七爷房里的小厮们一起,从屋里搬出几匹锦缎来。这种精致的缎面绣,是七爷手下祥云坊最拿得出手的宝贝。

因七爷是家里最小的哥儿,老爷尚不放心他独当一面,所以这祥云坊上的原料、人手,一并都来自邢宅绣坊。

此时七爷邢裴亲自站在廊下监工,一再嘱咐那些小厮小心些,“这可是明日要给老爷过目的,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七爷房里的小厮葫芦一边应着一边继续回屋搬东西,不一会,又扛出四五匹缎子,暂时放在廊下铺好的罩布上。

“还有多少?”邢裴问。

“约莫四十多匹。这点地方怕是放不下。”葫芦答完又问:“爷,要不问六爷那头放点?”

邢裴叉腰叹了口气,只能答应,一边又嘱咐:“再多叫几个人来。”

葫芦听着一溜烟跑远了。

梁昭音默默地瞧着那些锦缎,心想这镶金嵌银的华美物件,要是淋了雨,不是比这绣屏上一点桃花来得壮观?

正巧葫芦找到这边,叫梁昭音快过去帮忙。

梁昭音乐不得呢,这就过去,进屋挑了匹金线最多的缎子,出门一个趔趄,连人带缎子扑到雨里。

梁昭音磕在柔软的缎子上,人倒没多疼。只是瞧那缎子,哗啦啦洒下一片金黄。

暴雨冲刷下,金黄的雨水混着泥土在院中搅动,那模样实属有些一言难尽。

廊下众人都看傻眼了。

七爷颤抖着一双手,喃喃道:“这线有问题!”说罢提衣跑进雨里。

梁昭音以为七爷要骂,本还趁落地的瞬间想了一整套认错的说辞来着。

谁知七爷根本顾不上她,只望着那片金黄的水双目生光,“太好了!”

葫芦以为他家爷被雨淋坏了,赶忙打着伞过来,先将七爷盖住,“怎么个好法?”

“葫芦你想,这线是哪儿来的?”七爷问。

葫芦被这一提点,也开窍了,跟着乐起来。

二人这才想到趴在地上的梁昭音,过去扶了一把。

梁昭音例行公事,刚要跪下认错,却被邢裴跟提葱一样连根拔起,“不要认错,我这儿记你一大功。”

……

转眼就是下半夜,雨小了不少。

明绣居院里,只剩邱诚带着十几名小厮补房顶。

这房顶原是前年才补过的,但是大爷找的人,因而用不到什么好料。几只猫脚就能重新踏翻。

这猫什么时候来,怎么来,都是大爷说了算。

这些旁人不知,邱诚却最清楚,但也只能同明绣居三位爷解释时将屎盆子扣在猫头上。

这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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