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足,才几经打听找到她。
虞怀苏在十里八乡都颇有名气,不仅仅是因为她专为女子授课,还因为她的画技精湛,为高墙深院中女子作画无需避嫌。
也正因如此,虞怀苏才能赚到钱,维持学堂开设和几人吃穿用度。只是最近画的少了,因为郑容禾病了,她不得不接手全部课业。
虞怀苏福身道:“那要先谢过王夫人了,怀苏就不打扰了。”
王夫人命人将她送来出来。
虞怀苏出了王家大宅,就直奔了书铺。她要为买几本诗集和尔雅,喜妹几人已将学堂中的书翻了又翻,的确需要学些新的东西了。
买好书后,她又去买了些作画颜料和毛笔,为王夫人做完美人图后,手中颜料都用的残缺不全了。
她又去药铺为郑秀禾抓了几服药,出了药铺买了一包点心和糖葫芦,背上的包袱装的满满的。
置办完东西,她沿街朝着城门走,门前告示栏前人头攒动。她从一旁经过,就听得围观的人议论着告示上的内容。
“皇帝在广招民间画师,要为贵妃娘娘作画。”
“听说贵妃娘娘国色天香,把皇帝迷得整日不理政事。”
“可惜,咱们要是也会作画,没准还能一睹贵妃姿容呢!”
招画师的告示旁还贴着一则,纸张已经泛黄,墨迹有些浅,内容却依旧可辨。
上书:异族流匪数次侵扰南虞边塞,扰乱各国通商,即日起征召英勇男儿前往边塞,守护南虞子民,维护各国通商之好。
一众男子在告示前议论纷纷,心中想的却只有美人,都不曾看一眼征兵告示。
当今南虞皇帝在位已有二十二年,他重文轻武,在朝中多宠信文臣,只在边塞出现混乱时才会重用武将,将其视为杀戮兵器,有功则无事,有失则重罚。
自从十年前皇帝册封当今贵妃后,对其宠爱有加,终日与美人美酒相伴。即便边境常年受异族流匪骚扰,中央政权失衡,他对朝政也毫无心力。
如今整个南虞男子都效仿皇帝,崇文尚道,侍以美色。
那些武将被压制,空有报效国家热血,却郁郁不得志。他们将满腔怒意对准了杨贵妃,宁肯骂她是祸国妖妃,也不敢指责皇帝昏庸。
贵妃也好,妖妃也罢,她不过是任人打扮,全凭皇帝喜好。
虞怀苏瞥了一眼告示就走向城门,为贵妃作画,酬劳丰厚,能得锦衣玉食。这些都与自己无关,因为皇帝要找的画师是男子,她一介女流不得应榜。
临出城门前,她突然停住脚步,急忙调头朝城内跑。
灯油差点忘了买!
她一路快跑,迅速买了灯油,不敢耽搁太久,又跑着返回了城门。冬季里白日短,再晚就不能天黑前回去了。
总算想起了灯油,不然今晚就要摸黑了。
————
皇宫内,皇帝正因此事与一众文臣商议,这些文臣全是皇帝偏倚之人,三省六部主要官员都在场,纷纷在他面前高谈论阔边疆骚乱,各抒己见。
皇帝高渊挟贵妃在宝座上,美人在怀,他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静静听着殿中大臣们的议论,始终一言不发。
近几年由于贵妃倍加受宠,皇帝再无精力来管理朝政,准许太子进行参决。
太子高廷站在宝座下,听着面前这群文臣纸上谈兵,双手在袖下慢慢捏成拳头。他实在不明白,这群大臣将好话说尽,却提不出一个有用的谏言。
贵妃为皇帝倒了一杯酒,皇帝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子,终于开口打断了这些文臣的喧闹。
“诸位爱卿,究竟有何看法?”他端起酒喝下,眼睛瞥向尚书令杨晓攀,“嗯?杨尚书?”
杨晓攀是贵妃长兄,本是将作寺主簿,负责土木之事。自妹妹杨晓梦被封为贵妃后,他也就此跟着平步青云,只可惜是空有官职并无才干之人。
“臣以为边疆饱受异族流匪骚扰,也不能影响两国交好,若是贸然动用官兵平乱,恐怕会破坏两国通商。”
门下省侍郎蒋冲道:“回皇上,杨尚书所言不假,边疆骚乱时有乃是正常,若是加强互市通商,多多引进异族商货,必能安抚异族之心。”
皇帝高渊冷笑一声,不置可否,转而问太子高廷:“太子,可有计策平乱?”
高廷面向皇帝行礼:“父皇,儿臣以为这些异族流匪多次骚扰边疆通商,意在试探我南虞,必有不轨之心。”
高渊眼皮未抬一下:“哦?何以见得?”
高廷道:“儿臣曾看过传回的那些流匪作乱呈报,他们不抢银钱货物,只是一再扰乱通商秩序,其意图恐怕是为阻断通商之好。再者边疆守卫曾传信给北异边疆部落的首领,请其协同平乱,然而北异并未理会,孩儿以为他们是故意为之。”
高渊靠在杨贵妃怀中,正在闭目养神,方才太子一番局势分析,他并未听进去,极是敷衍地发问群臣:“诸位爱卿,怎么看太子判断?”
蒋冲躬身上前:“臣以为这些异族流匪只是偶然,异族多是黄沙枯草地,的确贫瘠了些,抢劫骚乱之事历来有之。”
杨晓攀也上前一步:“太子恐怕是多虑了,两国之间有和平约定,现在又有通商互市往来,何必故意破坏得之不易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