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海的眼神更冷了。
哨子声响起来，体育老师说休息十分钟，大家口干舌燥干脆带着球拍去超市买水。
余照理所当然地跟盛寻走在一起。
看到盛寻一脸不爽真的很新奇，想要捏捏他的脸。
所以她干脆地用球拍轻轻一怼盛寻的胳膊，
“生气啦？”
盛寻看到她，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在跟余照独处的时候冷着脸，于是缓和下来，肩膀都放松不少，缓缓摇头。“没有。”
“不用跟他浪费情绪，真的，有些人就是这样，一辈子也不会改，甚至不会觉得是自己错了。”
“他欺负你。”盛寻说。
“我会记仇，盛寻，我很小心眼的。”
余照在台阶最后的三层，往下一层一层地蹦，盛寻怕她摔倒，没拿球拍的手下意识抬起来准备时刻把她扶住。
“我就是看不得你被欺负，我真的感觉脑袋都要炸了。”他垂下头去。
余照走到他面前歪头去看他，“好啦，不要这样沮丧，今天是我的生日哎。”
一楼的超市吵吵闹闹都是同学，余照抱着两瓶水，看到女生们都围着超市外新放置的雪糕柜子，好奇地凑上去瞧了瞧。
“雪糕不能刷饭卡？”王悦问。
旁边的摊主讲，“这是我私人的，刷不了学校的饭卡，只收现金啊同学。”
好多同学上体育课都没带钱，立刻找带钱包的同学借钱。
“你吃吗？余照。”
“嗯？”她抬头。
“请你吃雪糕。”盛寻神色认真地瞧她。
“你哪儿来的钱？”余照笑着打趣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小猫送她礼物也是这个表情，他的工资都上交，情人节却莫名其妙给她买了香水礼盒，那时候她的第一反应也是，你哪儿来的钱。
“我自己攒的，去嘛，我给你掏钱。”
余照便高兴地凑上去弯腰看柜台，因为不能刷卡好多人都干脆回去取钱包了，人少了很多。
“买个巧克力味儿的吧？还是绿豆呢？”
“买这个芒果的吧，看着很好吃。”
盛寻建议，他指的是包装更漂亮的雪糕，一看就跟余照在看的不是一个价位。
“这个四块啊。”摊主适时出声提醒，盛寻了然地点头，“怎么样？吃这个？”
“太贵了。”余照摆摆手。
“同学，你别看这个贵。”摊主看盛寻一副想买的样子立刻劝余照，“但这个确实好吃啊，四块钱是有原因的。”余照为难地挠挠脸，要是自己带着钱包，她就二话不说来两根，但是现在盛寻掏钱。
“就这个吧。”
盛寻利落掏五块钱，然后接过摊主递回来的雪糕和零钱，跟余照一起并排往外走。
余照接过来发觉他只买了一根。
让她心软。
她便撕开包装袋，凑到盛寻的嘴边。
他的眼神都呆了。
“傻愣着干嘛？咬一口，看看多好吃。”
盛寻垂眸，芒果味儿的雪糕是讨喜的橙黄，正散发着丝丝寒气，在这个九月初的燥热下午里，散发出令人难以抵挡的诱人芒果清甜。
雪糕往他嘴边凑了凑，余照一脸理所当然地讲，
“快点啊，尝尝。”
这一口咬下去，余照再吃的话岂不是跟他吃了同一块雪糕。
盛寻脸色爆红，“我就算了，你吃吧，我不爱吃雪糕。”余照一脸看骗子的表情看他，然后她不死心地又说，
“我胳膊本来就酸疼，你快点。”
盛寻看着近在咫尺的雪糕，没敢看余照的表情，张嘴咬下来一小块。
芒果的香味儿在嘴里爆开，他含着那块雪糕，觉得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好吃的东西了。
“呆死了。”
余照笑他，然后自然地开始吃，她就沿着自己咬出来的那一块接着吃，淡色的嘴唇覆上橙黄的雪糕，盛寻立刻抬头望天，抱着自己跟余照的球拍和水不知所措，他的呼吸乱了节拍，在本应该吸气的时候，莫名停滞，让他有点缺氧。
有脚步声在小路上响起来。
王悦喜悦地拉着李想，还小声念叨，“你看吧，真的是盛寻。”
“盛寻盛寻，”余照也被迫跟着停住了脚步，
“你带钱了吗借我们俩五块。”
余照中午的教诲还犹在耳边，盛寻将融化的雪糕咽下去，开口用没什么波动的语气说，
“我没钱。”
他飞速瞄了一眼抬头看他的李想，好像第一次知道这个同学长什么样子似的，随后他快速低下头，看都不看两个人。
场面一度凝滞下来。
王悦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无语地翻了几个白眼，李想已经干脆一言不发地拽她走了，稍微走远点，还能听见王悦尖利气愤的大喊大叫，
“什么人哪！他带钱了啊，我看见了！”
余照歪歪头，“你说也奇怪哦，喜欢你的是李想，但是什么事儿都是王悦替她来说话，怎么上学还带个发言人啊。”
盛寻被逗笑，嘴角都笑出一个小括号，他也不懂女生的这些弯弯绕，不明白地摇摇头。
两个人走回操场，休息时间还没过，王梓已经跟顾江帆从各自的小组里脱离出来，
“余照，晚上去唱歌吧，我们给你庆祝生日。”
“诶？”余照呆住，又问。“那你们寝室关门了怎么办？”
“没关系呀，可以住我家，我家就在山塘街。”
余照都忘了王梓可以回自己家，这么一想，她也可以把顾江帆带回自己家去。想到这她干脆问盛寻，
“想去吗？”
盛寻想想自己书包里的钱，有点纠结够不够啊。
“你不要想别的，只问你想不想去。”
余照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是在想钱，开学一周了，大家都大概知道了别的同学什么条件，顾江帆立刻圆场，
“余照，小寿星应该请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