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竹竿立刻伸手指了指他的下铺一脸坏笑。
甜腻的声音再度响起来,他的铁床也在跟着晃。
盛寻尴尬,伸手去枕头下翻自己的手机,原来才早晨七点,他小心翼翼躺回枕头上,在一阵阵的铁床晃动里咬嘴唇。
最后红着脸去摸索余照的mp3,将耳机戴在耳朵上。
眼前就是斑驳脱落的天花板,看样子住在这里的上一任很喜欢拿脚踹墙。
床突然就剧烈地晃起来,耳机不隔音,有压抑不住随后干脆自暴自弃的叫声连连钻进他的耳朵。
然后海浪里的孤舟停了下来,逐渐平静。
盛寻轻轻呼出一口气。
抬头去看,发现黄矛已经被吵醒了,黄色的头发都根根直立,不满地看着他这个方向,那表情就是欠他五百万不还也不过如此了。
“盛寻,起床了?出去吃饭啵?”
竹竿过来询问。
他立刻点头,小心爬下台阶,下铺的遮光帘还老老实实掩着,便松了口气去自己的储物柜里拿牙刷牙膏。
竹竿嘴角都是泡沫,笑嘻嘻地吐出漱口水,问他,“第一次这样醒过来吧?”
“嗯,”盛寻点点头,
“每个周日你恐怕都得这样醒过来。”
“啊?”盛寻的手在杯子上捏紧了一点。
“嘿嘿,每个周六晚上,小胖子的女朋友都来找他,你也看到了嘛,大家放假都出去玩,寝室一般就我和小胖子,所以干脆就来寝室找他耍嘛,还省钱。”
“你不会不习惯吗?”
“我习惯了啊,所以我说我也找个妹子,周日我也这样搞起。”
盛寻无语,拧开水龙头往自己的脸上拍水。
“你多大了竹竿。”
“17岁,”他说着,
“17应该在读高二吧?”
“读书有什么意思?我读着读着就觉得算咯,还不如来打工,每个月挣这么多,花不完,不也挺好的。”
盛寻没有出声,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掉脸上的水迹,凑近镜子去看,他刘海都被水沾湿了,甩甩脑袋,将头发甩得散开一些。
回到寝室的时候黄矛一脸怨气地下床,正摔摔打打地坐在竹竿的位置上穿鞋,“盛寻,刚才那个主管把咱们俩工牌送来了。”
他伸手扔给盛寻缀着蓝色带子的工牌,看到两个人还穿着睡衣,赶紧催促,“换衣服换衣服,饿死了,吃饭去。”
盛寻走到自己的柜子前,想到寝室里还有女生,有点别扭地回头望望自己的下铺,那里现在还有隐约的浅浅呼噜声。“没事儿,换吧。”竹竿看他纠结,又提高音量,
“我们换衣服啊,不该出来别出来。”
床帘里传来一声嗤笑。
他抱着自己的衣服原地晃了晃,最后选择了站在黄矛旁边换,有什么突发情况还能有人挡一挡自己。
“每周末都这样?”
黄矛苦着脸,伸出筷子夹碎鸡蛋饼,“有点不地道了吧,那女的图啥啊这样都愿意跟他。”
竹竿晃晃脑袋,“他们俩要结婚的,现在正攒钱呢。”
“那小胖子感觉也就十五六岁,结婚?”
“他都十九啦,”竹竿大声说,“没想到吧,他就是童颜。”
盛寻闻言讶异地看了一眼竹竿,他也以为小胖子年纪很小。
“盛寻你衣服不要了啊?”黄矛瞄了他一眼。
“嗯?”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食堂的餐桌上油腻腻的没有擦干净,他的袖子边就是一条上个人留下的粥痕,他被烫了一样连忙把自己的胳膊抬起来,检查自己的衣服袖子,动作迅速地把黄矛逗笑了,
“瞧瞧,瞧瞧,这紧张的,生怕把你对象给你买的衣服弄脏了吧?”
“盛寻有女朋友啊?”
“何止有,小姑娘还挺漂亮的。”,盛寻闻言不赞同地瞧了黄矛一眼,
“长什么样啊有没有照片让我瞧瞧,我看看什么样的姑娘能入你的法眼。”
他们俩的合照就安静留在手机里,但他是万万不可能给别人看的。“没有照片,你们快点吃吧吃完了我还想去洗澡。”
有两个女生结伴手挽着手从他们的桌子旁边走过去,离远了还能听见嘻嘻的笑声还有私语,没一会儿,两个人就手挽着手走回来,其中一个突然地坐在了盛寻的身边,胳膊拄在桌子上,微笑着望着他。
盛寻有些不适地向外挪了挪,“有什么事吗?”
“你好帅啊。”软糯的普通话。
对面两个人都不厚道地笑起来,女生的同伴就站在桌子边帮腔,
“留个手机号啊帅哥,约你出去玩。”
“不用了我有女朋友。”
“你女朋友在哪儿呢?”他旁边的女生环顾四周,“没看见啊。”
“她不在这边。”盛寻隐约感觉到了死缠烂打的气氛,有点不开心地扯了扯袖子,将自己的手缩在袖子里。
“那不是更好吗?没人管你耶,怎么说?天高皇帝远嘛,你女朋友不在不是正好一起玩吗?”
她甚至想伸出另一只手去搭盛寻的肩膀,盛寻烦躁地大幅度往后仰躲开女生的手,
“我就在这待一个寒假,你找别人玩吧。”
“帅哥,你懂不懂相遇就是缘分。”
“是啊,”她的朋友帮腔,“能快乐一天是一天嘛。”
盛寻有点不耐烦了,用舌头顶了顶腮边,“哇你生气喜欢顶腮哎,这动作好帅。”
盛寻欲言又止,瞧瞧黄矛两个人脸都憋红了一阵坏笑,他咬牙切齿,
“救救我。”
竹竿笑够了,伸手抹抹嘴掏出手机,
“哎两位美女,我就是他室友,留我手机号嘛,好不好,留我的也一样的哦。”
“真是不解风情,好冷淡哦。”两个人纷纷掏出手机去存竹竿的手机号,还要评价盛寻,“那说好了哦,下个假期约你室友,咱们一块出去玩。”
然后两个人结伴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