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啊?你因为那样的人变成杀人犯值得吗?她逃跑能跑多久?!早晚会被抓的,你疯了啊?”
“有一点吧,反正我什么都没了,我无所谓。”
“你还有家里人呢,你爸妈,你哥,你之前不是说很羡慕能坐在教室里学习,参加高考的人吗?这次你也可以了,你别自取绝路。”
盛寻的眼睛疲惫闭上,轻轻恳求,“别跟我断联系。”
“你威胁我?”
“我不敢。”
“我不吃这一套,盛寻,你听好了,你愿意变成杀人犯没人拦着你,是你自己的人生,你自己的选择,你要是自甘堕落,谁也左右不了。”
“嗯。那你原来的银行卡还用不用?家里的东西不都要重新买吗,我有钱就给你打,别让爸妈压力太大。”
“神经病吧,我换了。”
盛寻笑起来,“听你这么骂我还怪怀念的。”
“有病,”余照接着说,“桥归桥,路归路,你和我从今天开始,就不要再有纠葛了,我也想开始新生活。”
他握紧了手机没有讲话。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我挂了。”
“有。”
“什么啊?说啊。”
“我等着你,余照。我不会换手机号,有事儿就给我打电话。”
那边没再回复挂断了,他呆呆将手机塞回兜里,仰头看天。
仿佛被稀释过后的淡蓝,飘着的几片云彩像是....海豚,还有点像小狗,风越来越冷,穿透他满是孔洞的心脏,向远方飘过去,他的脊背开始不断往上窜寒意,比身外的风还冷。
光由暖变冷,眼前的画面微微模糊,有点头晕。
“荀钰!”
好熟悉的声音。
他捂住酸痛的脖颈慢慢低头,“王叔叔。”
怕他跑了,王梓爸爸把他单手拷在车后座。右胳膊紧紧贴住车玻璃,他干脆就将头靠在胳膊肘弯,闭上眼睛。
“你给我在这老老实实待着,我上去看看就下来。”
簌簌风声一会儿迟缓,一会儿急切。
隐隐约约,一阵救护车的声音从弱变强,他纳闷睁开眼睛,小区道路狭窄,只能停下一辆车。
救护车司机很快就拧着眉头下来警车附近要沟通了,看到空荡荡的驾驶座,他弯腰挡手往里看,盛寻连忙挪位置去伸胳膊开左边车窗。
“呦,这还关着一个呢?”司机笑出来了,“这警察人呢?”
“楼上,202。”
“你犯啥事啦?”
盛寻尴尬地笑笑,“小事儿。”
“嗷,这咋整?”他抬头瞧瞧,“我们就得抬担架走过去了,这警察没法下来挪车啊,还好没几步,这小区啊,路是真窄。”
他自言自语完了,“行,那你拷着吧,以后学点好!长得这么好看,白白净净的,可别犯罪。”
盛寻哭笑不得地把额头抵在车座靠背上,几个人抬着担架急匆匆上去,隔了好一会人才累得呼哧带喘下来,王梓爸爸严肃地跟在后面,上了车系上安全带,等着救护车先出发。
“叔叔,她怎么了?”
“胳膊骨折。”王梓爸爸推推厚镜片,转过脸来,隔着镜片锐利盯着他,“你跟我说实话,你来干嘛的?这事儿跟你有没有关系?”
他舔了舔下嘴唇没有出声。
“不说我也知道!”他痛心疾首地推了下盛寻的额头,“你就犯蠢吧,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小小的孩子.....”他开始看后视镜,挂档倒车,
“还想报仇....你能报什么仇,你最多就是把自己也给判了。”
警车一路跟着救护车向前走,沿途风景飞速闪过,盛寻看了一会儿抿抿嘴。“叔叔,牛翠花去哪儿了你们找到了吗?”
“你别管,我们找到就告诉你了。”
“叔叔,谁让你来找我的啊?”
“还有谁?你同桌,我那傻儿子给我打电话都吓哭了,让我快点去找你,怕你出事儿。”
他心里一暖,没有说话。警车并排和救护车停在了一起,红绿灯交错,警车在开过路口之后,向右拐去了小路。
盛寻眨眨眼,以为他们要跟去医院呢。
“老人说了,自己摔的,不关你的事儿。”王梓爸爸利落打方向盘,“今天你就一直跟我在一起,给你妈妈说过了。”
“好。”
“还有就是,她想跟你说一句,别恨他们。”
“不可能。”他立刻小声回应。
这间狭小的不知道叫什么的室内只有一套桌椅,王梓爸爸推过来横格纸和朴素黑笔,叮嘱道。
“写吧,保证书,以后再也不来清河。”
几分钟后,捏起来不满意地摇摇头,
“再写点,再诚恳点,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对牛翠花和盛立业进行报复。”
说起他们俩,盛寻抬起脸来,“叔叔,盛立业...也出来了吗?”
“怎么?”王梓爸爸立刻严肃,“你又有想法?”
“不是,”他垂眼看自己的保证书,“就是问问....好奇。”
“他现在呀,”王梓爸爸推推滑落的眼镜,“过得稍微强一点,跟一个女的住在一起呢,好歹还算有个家,那人还有个在上小学的儿子,上次去见他还着急送儿子上学呢。”
盛寻嘲讽地笑笑。“还住昌平街?”
“不是,你就别想着找他了,你找不到。昌平街那个房子卖了,9万块钱,牛翠花3万,盛立业6万。”
“这么分钱牛翠花会同意?”
“那怎么不同意?她坐着牢呢,她妈又急需治病...你别停笔,接着写,买房子的人说可以等他们俩出来了再过户,就是房价得往下压,本来能卖12万的房子,就卖了9万。”
王梓爸爸也是一声叹息,“这牛翠花别的不说,对她妈还算是挺孝顺的。”
盛寻表情奇怪地扯了下嘴角。保证书修修改改,直到王梓爸爸满意,才细心折好放在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