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可惜这样的念头终究是妄想。命运的车轮仍然毫不留情地碾压了过来。也就在大家寻找无果的时候,在艾米莉亚真的觉得有一线希望的时候,柯拉松出现了…
“啪~略略略…你们在看哪里啊!!”他扮着鬼脸,从一旁的杂物堆中蹦了出来。艾米莉亚紧绷地防线彻底崩塌…
大家齐齐在那一刻发现了他,一个个暴怒地以最快的速度扑向柯拉松。而早已经受了重伤的他,一个人又怎能招架得住?很快的,他就被打倒在地上,那些人的拳脚就如疾风骤雨一般往他身上袭去。
艾米莉亚当然是不忍心的,但碍于立场,她实在不能过于激动地冲上前去保护他。她咬着牙,定定地站在他们身后,提高了声音说道:
“你们为什么不等少主过来?那是少主的弟弟,不是吗?”
话音刚落,他们都停下了对柯拉松的攻击。迪亚曼蒂倒是第一个不爽艾米莉亚这样的态度。
“小丫头片子,你是要替他求情吗?”他走到艾米莉亚面前,弯下腰,高大的身影立刻把面前的艾米莉亚笼罩了起来,似乎现在就要施以上级的威压。但事到如今,艾米莉亚并不害怕这种威吓,就算他们最后要惩罚,她也有办法让他们不动手,毕竟出这个岛,说不定还得靠自己的力量。她不甘示弱,字字有力地回道:
“不,迪亚曼蒂先生误会了。我不是求情,我是作为家族的一份子,提醒大家遵守家族的规矩。我们都没有资格处理少主的亲弟弟,不是吗?快住手吧!”
迪亚曼蒂被艾米莉亚这番话说的哑口无言,他不快的吐了一口唾沫,悻悻而去。这时,一直在屋子里听着外头声响的多弗朗明哥终于出来了,乱糟糟的空气一下肃静起来。
艾米莉亚看到多弗朗明哥低着头,一步一步,每一步,都踏得十分沉重地向大家走来,然后站到了柯拉松的面前。
她刚镇定下的情绪又开始焦急了,眼睛紧紧盯着多弗朗明哥,这样落满了雪的岛屿,她的额头上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此时,她该如何表态,才能又帮得了家族,又帮得了柯拉松呢?
她左思右想,大家又沉默太久。她开始想要试图走上前去,而身后的古拉迪乌斯仿佛察觉了什么,立刻伸手抓住了她…
“艾米莉亚!你要干什么!”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知作何答复,对破坏家族规矩的恐惧,又让她瞬间止住了脚步,只能暂时任他抓着自己的手臂,禁锢自己在原地。
许久,她看见多弗朗明哥缓缓将手从口袋拿出,她心下一急,立马挣开古拉迪乌斯,猛地扑了上去,如此乱了规矩的行为让古拉迪乌斯十分震惊,那根本不是她认识的艾米莉亚…
“少主…少主!”她向多弗朗明哥呼喊着扑了过去,摔倒在地:“原谅…原谅艾米莉亚莽撞,先听我说句话好不好…”
她抑制住喉咙内紧张地颤抖,爬到多弗朗明哥的脚边,双手缓缓伸向他的裤腿,抬眼望向多弗朗明哥后,一愣。
此时,哪怕看不见他双眸的情绪,但那一脸的阴沉中透出一阵又一阵的愤怒,就仿佛野兽那就欲冲出牢笼的凶狠,即刻就要上演…
在那一霎那,她害怕了.
人一紧张起来,就容易喘息不止,冷风不停地灌入她的喉咙,嗓子也有些发干了,她转头对着柯拉松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道:
“柯拉松…你快点向大家解释,不要让你的兄长为难…”
她盯着柯拉松,仿佛在默默地祈求他能够编点谎话出来缓和缓和,而就这样一个简单的神情,柯拉松当然心领神会。但柯拉松,不仅仅是柯拉松,还是罗西南迪…他怎么忍心再拉一个人下水呢?尽管已经奄奄一息,他仍苦笑一声,从怀里拿出了一根香烟,抽了起来,避开了艾米莉亚的眼神,仿佛不愿意再回应艾米莉亚。他的沉默,更是让艾米莉亚慌了阵脚…她又战战兢兢地抬头望着多弗朗明哥:
“再…再等一下,少主,听柯拉先生解释一下,毕竟,也是您唯一的至亲了…还是…不要冲动比较好…”她咽了口唾沫,喉咙紧绷着,让她发出的声音都不再似从前温和,满是哽咽之感…
雪地里,多弗朗明哥笔直地站立着,许是愤怒所致,他浑身紧绷,从怀中掏出□□,似乎并未想要理会脚边的少女。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见他不作答复,而只见到那微微颤抖的手指移向扳机,而明明那样轻巧的扳机,却让他手上的青筋根根分明地胀起,似乎要用尽全身力气一般,才能紧紧的将手指锁在上头…
“马林代码…”
“01746…海军本部…罗西南迪中佐…”
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可这话,却让艾米莉亚彻底绝望。她双眼愣神了片刻,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不敢再回头看他,也不敢看多弗朗明哥。只是噙着泪,不忍地别过了头。
在柯拉松决意赴死的三言两语之下,多弗朗明哥的面容逐渐扭曲,咆哮声回荡在这片雪地上,每一声暴怒的吼叫,都让她害怕得无以复加。
最后,枪声响起。一枪,然后又是一枪,接着是第三枪…每一枪都让艾米莉亚心惊肉跳。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枪响颤抖,整个人都缩了起来。她吓得下意识抓着多弗朗明哥的腿…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在为柯拉松难过,胸口竟然开始隐隐作痛,她难受地捂住它,把脸埋在他的裤腿上,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唇,在心里告诉自己:
「不要哭,不能哭,不要哭出来!」
直到那一切,尘埃落定。
为求自保,她收起情绪:
“既然如此,事不可违…”她不敢看柯拉松的样子,低着头哽咽着嗓音接着说:“阿鹤的军舰也可能已经到了,我掩护大家逃跑…”
“大家都小心…”
多弗朗明哥仍旧一言不发,喘着沉重地气息,转身离开。
她双眼直直地盯着眼前的雪地,不敢侧目一处,艰难地站了起来后,跟在大家身后,不敢回头。
她的感官在刚刚的几声枪响之后变得越来越迟钝,脑海里似乎是因为灌入了太多复杂的情绪,让她顿时停止了思考。
拖着脚步走在雪地里,她只知道,雪花越来越密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