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公子虽面红耳赤的,但还是脱下外衫,解开了上身胸口前的衣服,探身捧水清洗着,所幸只有胸前和脖颈一片起了疹子。
他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普通的小小香丸竟能使他身上起了红疹,虽不严重但是也已足够令他震惊。
“这香是留芳阁里卖的吗?”最终还是耐不住好奇,问了起来。
“不是啊,是我自己做的,还是第一次用上呢。”传禾在一旁低头踢着石子。
尉迟公子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又轻笑道
“确实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刚才还小瞧了你。”
“我就当你这话在夸我了。”
片刻无言后,传禾突然抬起头,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对了,玉佩!”
赶忙伸手从衣袖里掏出了那块玉。
踱着倒退了几步,捏着玉佩往后伸出手,漫不经心地对身后的人说道,
“这个,是不是你的。”
“是,正是为了寻东西才折了回来,倒是没想到碰上了这种事。”说着,他站起身来,正系着胸口前散开的衣衫。
“喏,还给你。”传禾怕他在河边洗身子够不着玉佩便又往后踱了几步,竟不小心撞了上去,后脑勺正正撞上了对方胸口,身后那人受到冲撞,本能地扶住了她的双肩。
“哎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没想到你都没个声……。”
言语里透着实打实尴尬的慌乱,后脑勺撞得生疼也来不及管,忙摆着手示意自己不是故意的。
“没事。”声音中带着些暗哑,突然起来的冲撞也把他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立马松开了双手,又迅速系好自己的衣衫。
“我好了。”他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又回归到平常。
传禾转过身来,低着头飞速将手中的玉佩塞到他手里。日落西斜,疏散的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里透下,透在她的脸庞上,双眸似有水波泛起般波光粼粼,两颊微红却晶莹剔透,好似两片花瓣飞贴在了润玉上。
“这么贵重的东西,下次可别再丢了。”
“……” 他看着她的模样愣了楞神。
“你帮了我一次,我也帮了你一次,也算的上有缘,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传禾为了缓解这有些尴尬的气氛,胡乱找了点话说。
“尉迟护。”
“玉佩上刻的护字原来是你的名。”她回想道。
“是我母…亲给我刻上的。”他边说边找了个河畔的大石头坐了下来。
“你呢?”
“传禾。”她也到一旁找了个趁脚的地方低头锤着自己的腿。
“是个不错的名字,父母定是希望你如禾苗般茁壮成长。”
传禾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没作出回应,只是默默坐到了一旁歪脖子歪到地面的老树上。日色已将尽,她背着光,抬头望向一抹残霞的相反之处,她知道那是月亮将要升起的的地方,更是她朝思暮想的人所在的地方。
“你不来自人界吧。”她仍盯着天空说道。
“……”,尉迟护脸上的表情有七八分愕然,也有两三分疑惑和警惕。
“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
“嗯。”
“来往夷岩的人神妖都不在少数,见怪不怪了,你也不用这么惊讶,”传禾轻松地说道。
尉迟护刚才脸上的表情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隐隐的笑意。
“我再次确定,确实是我小瞧了你。”他抬了抬眉,看着她打趣地说道。
传禾也将视线挪了回来,转头对上了他轻松的眼神,不自觉地盈盈一笑。
眼前之人清秀俊逸的容貌逆着光却也看得分明,他眼角带笑,眼底的温柔与沉着一览无遗。在光影衬托下,本就高挺的鼻子也显得更为分明。
确实,这天界的男子长得……不凡,她暗自心想。
“天色也暗了,不如一同去沧澜楼用个晚膳吧,就当我感谢你带我逃跑了。”
传禾突然想到她早猜到他是天界之人,刚才一时情急竟然还拉着他带他逃跑,不免觉得有些丢人……。
“你早动手…我们也不用狼狈地跑那么老远……”她咬着牙说,
尉迟护突然爽朗地笑了起来,看得出来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第一次被他人护在身后,当真也是一种新奇体验。”
传禾眼神有些闪烁,嘴上却不表现出来,
“所以说天界之人也不过如此,关键时候还不是靠我你才能不暴露身份?”
他脸上笑容更甚,点头默认了这话。随即站起身来,对歪脖子树上坐着的传禾说,
“走吧,去用个膳吧,不管是人还是神,都得吃点东西吧?”
传禾倒是赞同这话,于是二人边说着话边朝着沧澜楼方向走去。
一路上,大地沐浴在余晖的彩霞中,近夜的晚风徐徐送来一阵久违的凉意,使人心旷神怡,更觉夕阳无限好。天色渐渐暗淡下来,远远地,沧澜楼的一抹霓虹已渐行渐近,直至浮出全貌。
这规模硕大的沧澜楼,仅仅是靠近,站在楼底便已觉得鬼斧神工。外部金壁石顶,楼壁上绘着各种各样的动物图案,龙、凤凰、蛇、鸟类、人类……皆在刻画的图腾之中,更不必说顶部的彩石,更是雕的精细万分。
门前熙熙攘攘,摊贩们正挑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抢占着摊位,也有偶遇的熟人互相寒暄着。
二人走近门前,便有好几个小贩一齐吆喝着“客官来选个好看的面具吧,今日有新货哩。”
传禾从前也只是途径过此处,此番还是第一次作为客人进这楼。
“选个面具吧。”
“你很适合这个。”尉迟护抿唇,似在轻笑。手中拿着一个狐狸模样的粉色面具。
“看似圆毛好欺负,实则却机灵,点子多。”他又继续说道。
传禾也没反驳,只是将面具逐个扫了一眼,伸手拿起一个小猪模样的面具,
“那你就更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