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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杀疯了(3 / 4)

洗衣服的宛如大声喊。

“诶呦,我怕是昨夜里吃坏东西了,不行了,我先去大解一下,你去给我寻几片柔软的叶子。”

宛如点头,沈皎往丛中急急跑去。

暴雨过后土地泥泞,沈皎拉着宛如的手,一瘸一拐艰难绕过丛林再次跑到河边。

下游河水逐渐湍急,山路崎岖,稍稍不慎便可能跌入河里,成为鱼食。

裤脚被露水打湿,伤口撕裂,可两人不管不顾,强烈的求生欲望盖过疼痛,不一会衣裳便渗出血。

远山脚下烟雾缭绕中,一座镇子若隐若现,沈皎胸脯大起大伏,喘着粗气。

宛如欣喜若狂,指着那山脚下的镇子道。

“我看见了,那里便是我的家。”

两个姑娘不约而同握紧对方的手,纵然鲜血淋漓,也要抓住眼前的光。

远方的亲人在等待,那里有阿娘的唠叨,爹爹的疼爱,有沈皎所向往的自由,有宛如未建起的女子学堂。

可身后男人的叫骂声,吞没了希翼。

沈皎面目苍白,她惊恐地看向身后蜂拥而至的人们。

村长高举着锄头,老妇人哭喊着“我儿的媳妇”,男人们恶心的目光游过两个姑娘每一寸身体。

“快逃!”

沈皎拉着宛如的手狂奔,可一瞬间,手上重力无情地将两人摔倒在地。

天旋地转滚至岸边,沈皎忍住痛意转头,只见一把锄头深深陷入宛如的身体,鲜血涓涓流出。

沈皎嘴唇颤抖,茫然地喊了声,“宛如。”

“我走不出大山了……你替我走吧。”

宛如嘴角弯了弯,她吃力地从怀里取出一封信。

“沈姑娘……这个交给我阿爹……就说女儿不孝,云游四海去了……嫁了个好郎君……过得很好。”

沈皎哭得泣不成声,“对不起,我不该带你逃。”

“沈姑娘……不必自责……宛如已心满意足,多谢……沈姑娘。”

宛如最后一次看向遥不可及的镇子,可她的魂魄早已与镇子融为一体。

带着她的凌云壮志,一个姑娘伟大的期许,眼皮沉下去的同时,在东山升起耀眼的红日。

沈皎接过血迹斑斑的信,胸腔剧烈抖动,她紧紧拽住信。

身后村民已追赶而来,沈皎死咬住唇,她望向湍急的河流。

她想起那个跳河而死的女子,若抓回去则是暗无天日的折磨,就这么死吧,也算是一种解脱。

可指尖的疼痛袭来,让她忆起宛如的期许。

她不能死,她要活着,纵然如狗般,苟延残喘,她也要带着宛如的期许走出大山。

男人扯着沈皎的头发把她扔进屋里,用狗链子铐住沈皎的双脚,他对上沈皎猩红的双眼,怒骂道。

“今晚就办了你。”

沈皎着一身被凤仙花染红的粗布充当喜服。

村里的女人过来帮忙,沈皎蜷缩在炕上,望着窗外枝丫生出嫩叶,呆呆地问。

“为什么。”

女人们面面相觑,反问道:“什么为什么。”

“他们不可能那么快,为什么要告诉他们。”

沈皎转头,目光泛着寒意,却已枯竭,麻木,溢不出痛苦。

明明她们也是被拐来的,只听她们道。

“你们走了,我儿子怎么办。”

“别做梦了,你们逃不掉的。”

“我们逃不掉,你们也别想逃掉。”

……

女人们七嘴八舌说着,沈皎望着她们的嘴巴,看见牙齿枯黄,看见她们说话时的唇形扭曲。

原来,人是会被同化的。

沈皎苦苦一笑,只觉得莫大悲哀。

夜深,屋外男人把酒,言笑腌臜,村长拍了拍张娃子的肩,望着屋子里的人,意味深长道。

“明晚给我送过来,田地随你挑。”

张娃子酒醉,满脸通红摇头道:“不行,媳妇是我的。”

老妇人赶忙拧了把张娃子的耳朵,谄媚向村长点头哈腰。

“好嘞,您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在男人们的吆呼中,张娃子推开房门,摇摇晃晃走进。

沈皎双手被粗绳绑住,手腕被磨出红痕,铁链子响动,她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愤恨与恐惧吞噬了她。

男人目光猥琐,伸手摸向沈皎白嫩的脸,少女偏头狠狠咬住男人的手掌。

用尽了浑身力气,不断不休,如一头撕咬的野兽。

“贱人。”

男人惨叫,一巴掌拍向沈皎,生生给拍晕了。

屋外的人听到动静进来,嗤笑男人驾驭不住媳妇,老妇人见样道:“别是给拍死了。”

“不会的。”

张娃子将笑得背气的人都轰出去,夜里忽又下起暴雨,风驰雨骤。

村民们被淋成落汤鸡,不再看热闹,纷纷回家。

夜黑,男人左半张畸形的脸因笑而抽搐,他望着昏迷的沈皎,用结满污垢的手解开裤带。

“看你还犟不犟,从今以后,我张娃子可是有媳妇的人了。”

可下一刻,鲜血四溅在土墙,男人的脖颈被长刀生生捅穿,血窟窿狰狞。

他睁大眼珠子转头,声嘶哑如割喉的公羊。

春雷如蟒,雨水顺屋檐飞泻。

陆之慈身姿欣长立于夜色,刀影寒气逼人。

陆之慈走进,拔刀狠戾挥之,带着抽出的血肉,男人头颅落地。

陆之慈踏过尸体,用刀小心翼翼砍断铁链子,解开麻绳。

春雨寒凉,他脱下玄色锦袍盖在少女的身上,将平安福放至她胸前。

动作温柔谨慎,怕惊扰她难得的酣眠,与方才杀人不眨眼的少年截然不同。

他目光从少女脚踝的红痕,移至地上的尸体,目光森然。

“头颅捣碎喂鱼,身体扔去喂狼狗。”

芊影问:“那些村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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