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书也心疼女儿,听父亲都这么说了,他当即点头,“我等会儿就去。” 说完,替床上的姜老爷子擦拭嘴边的血,脸上满是悲痛。 “爹,下人去喊府医了,您坚持住。” 姜老爷子脸色一片灰白,艰难地说道:“莫难过,人都有这么一天…… 咳咳,你如今能独当一面,姜府交到你手里,我放心了,就是我乖孙女的婚事,你得多用些心。” 曾经在官场搅弄风云的一代权臣,如今成了再普通不过的老人,实在让人感到悲凉。 在外头心眼儿多如马蜂窝的姜尚书眼睛红红的,哭的像个孩子。 “爹,您别说这种话,清瓷的亲事还得您把关,要是我眼瘸给她找个还不如柳晟的,您能放心吗?” 姜老爷子差点儿表演一出垂死病中惊坐起。 然而,他身体确实不允许,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儿子。 “你要是敢坑我孙女,老头子我到了地底下也要天天来找你。” 听说祖父病情加重的姜清瓷跑着来到主院。 一来就听见了这番话。 从小懂事隐忍的大家小姐瞬间泪流成河。 快步进屋,扑通一声,跪在床前。 “祖父,孙女不孝。”姜清瓷声音哽咽的厉害,眼睛通红。 姜老爷子瞧见孙女,稍微精神了些。 “……清瓷回来了。” 想到刚才听见的那声响,他着急想问她刚才拿下疼不疼,一急就说不出话,嘴里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 看的姜家人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府医呢?” “府医怎么来没来?” 在众人的期盼下,府医抹着汗来了。 没敢多耽误,赶紧上去把脉。 一把脉,府医心都悬起来。 这,这不对劲啊。 看出府医脸色不对劲,姜尚书脸色一变,问道:“我爹的病情如何?” 府医斟酌着用词,“不太好。” 说的直白些,在倒计时了。 姜尚书没说话,额头却爆出一根根青筋,脸黑的吓人。 吩咐下人,“去请御医!” 姜家人都从姜老爷子糟糕的脸色看出不对,只是都不愿接受现实。 尤其对姜清瓷而言,府医的话无疑是晴天霹雳的一击。 她身体一晃,摔在了地上。 “不会的,不会的。” “祖父——” 她喊着,声音悲痛。 “我不该这么久不回来的,我不该任性,都怪我。” 姜清瓷陷入自责,心里满是悔恨。 她怎么能为了逃避,这么久不回来? 心被无限的悔恨淹没,姜清瓷哭的忘记了贵族礼仪。 她的贴身丫鬟阿乔想起自家小姐手里有一颗药,犹豫片刻,看老太爷脸色难看的紧,小声提醒,“小姐,那颗强身丸……” 她声音虽压得很低,可房间的人都担心着姜老爷子,没一个人说话,乍一有人开口,可不就被所有人听见了么。 姜尚书神色微肃,紧紧地看着女儿,“清瓷,什么强身丸?” 姜清瓷被提醒后,忙拿出沈念送的小药瓶。 “这是一个姑娘送与女儿的,说是能去除身体杂质,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姜尚书没说废话,把药丸子给府医看。 “看看,老太爷能吃吗?” 被姜家人目光灼灼地看着,府医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小心翼翼拿出药丸子,又闻又看,一番操作后,府医眼睛都亮了。 “大小姐,您这药丸子是从何处得来的?” 姜清瓷见府医眼神震惊,知晓这药怕是不同寻常,急切地问:“祖父可是能用?” 府医肃然起敬,“能,能。” 这药让他想起,当年有幸见过的怪医做的药丸,一样的令学医者惊艳。 府医是信得过的人,姜尚书一听有用,忙拿了药,上去喂给父亲。 床上的老人状态越发不好,人昏昏沉沉的,看着很不好。 姜尚书的手甚至在抖。 御医还没到,只希望这药有些效用。 喂了药,没多时,太医院孙院正姗姗来迟。 双方都没闲心思寒暄,孙院正忙上前替老爷子诊脉。 这一诊,立马发现了不对。 明明是行将就木的脉象,可,老爷子体内的那股生机又该如何解释? “姜大人,在臣来之前,姜老太爷可有服用什么药?” 不懂就问。 姜清瓷白着脸,上前行一礼,声音急切:“清瓷见过孙大人,祖父服了我从外面带来的强体丸,不知眼下情况如何?” 孙院正对她说的强体丸很感兴趣,只是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无碍,老夫再施几针,姜老头就该醒来了。” 话落,老院正打开针灸包,拿出几根银针,施展针灸术。 几息间,姜老爷子睁开眼。 迷雾般的眼睛一片清明,脑袋也是。 以为自己回光返照了,老爷子脸上流露出不舍。 可惜看不到孙女成婚喽。 姜清瓷没多想,见祖父醒来,急急凑上前,“祖父,您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