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祖皇帝当年完善了婚配制度,庚帖可去县衙备案,沈家曾辉煌过,在这方面很讲究,给家中小辈都写了庚帖并备了案。 老高氏忽悠刘氏偷庚帖的事,被沈三发觉出异常。 遂找人做了假的。 赛金花精明过头的眼睛变得呆滞,满脸难以置信。 她真的不敢相信。 那可是庚帖,怎么有人敢作假?! “你你你,你耍我!”赛金花气坏了,指着沈三的手指在发抖。 “我怎么耍你了,寻你说亲的不是我,我也从来没点过头。”沈三语调沉稳。 就耍你们怎么了? 不使些手段,沈家怎么顺利分家,怎么揭开老太太的伪善皮,不分家,菁姐儿和念姐儿早晚也会被惦记…… 赛金花此时真是被鹰啄了眼,心里甭提多烧的慌。 想到员外郎阴狠的目光,她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后跟蹿向全身。 脸色一变,语气狠然。 “我管你是真是假,抓人。” 图穷匕见,冲突一触即发。 员外郎家的打手也知道自家老爷的脾气,事情没办成,必然会受罚。 于是…… 场面再度乱起来。 沈念一棍子抡过去,员外郎家的打手瞬间乱成一锅粥。 “啊……” “谁踩到我脚了,眼瞎啊!” “抓人啊,挤什么挤。” 沈念护在柔姐儿和菁姐儿身前,看着这些喜剧人撇撇嘴。 “这员外郎家的家丁也忒笨了,想也知道那什么劳什子员外郎不是个聪明的。 得亏柔柔姐没被那家人定下,这智商,对后代太不利了。” 沈念颇有些感慨地说着,踹飞挤上前的人。 柔姐儿脸爆红。 菁姐儿嘻嘻笑着,还表示赞同,“就是就是,得亏没定下。” 柔姐儿怕妹妹惹怒这群不像善茬的人,拉了下沈菁的袖子,示意她收敛。 沈菁收敛笑意,表情却跃跃欲试。 前面,沈念小腿快速动着。 员外郎家的打手如一个个饺子被踢飞,栽到雪地里,连沈柔和沈菁衣角都没碰到。 “别挣扎了,有我在,你们翻不起浪花。”沈念姿态轻松。 赛金花很有求知欲地说道:“浪花是什么,我们没想翻,我们只想把人带走。” “你们在想屁。”沈菁嘴快地说。 沈念点头,可不是在想屁,当她是透明人吗。 赛金花看着带来的人歪七扭八地瘫在雪地,龇牙咧嘴爬都爬不起来,欲哭无泪。 见沈家人软硬不吃,只得认了。 “……走。”她冷冷道,带着人离开。 沈三眉头拧着,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还挺识趣的。”沈念笑着拍拍沾到身上的雪。 满哥儿替她拍着,嘴上甜甜地道:“阿姐真厉害。” “多亏你去找我,做的不错。”沈念夸道。 小家伙没想到这都能得到夸夸,小脸红扑扑的,像山里的红果子。 沈菁一听念念姐是满哥儿喊来的,高兴地抱起他,“谢谢满哥儿。” 自打一个人住,满哥儿自诩是大孩子,就不让人抱了。 挣扎着身体,小脸皱着,“菁姐姐,放我下来。” 瞧着小家伙羞愤欲死的表情,沈菁放下他,语气有些遗憾,“好吧。” 满哥儿赶紧逃她远远的。 菁姐儿:“……” 媒婆和来‘接人’的打手走了,沈家三房的事却没完。 人都走后,刘氏好像一瞬间暴露在阳光下。 她满脸凄苦,眼中带泪。 “我不是故意把柔姐儿庚帖送出去的,我以为娘给她说了个好亲事,我是柔姐儿的亲娘,怎么会害她,我被娘和月红骗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沈三语气很平缓,“自那媒人离开,这么长时间,你为什么从不提把庚帖送出去的事?” 刘氏没法解释,她确实胆怯,怕相公更加生气,所以连提都不敢提。 “我害怕你生气。” 待看到沈三眼底的讽刺,整个人慌了。 “我说的是真的。”刘氏凌乱地解释。 “你的话说服不了我。”沈三的表情和语气都很淡,“你说你是柔姐儿的亲娘,不会害她,我也是柔姐儿的亲爹,难道我会害她?” “你把柔姐儿的庚帖交出去的时候,怎么没想到问我?” “你从来都是这样,总是做出你以为对的决定,全然不顾别人的想法。” 刘氏动了动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我都是……” ‘为你们好’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沈三打断了。 “别又说你那套你都是为我们好的话,你问问柔姐儿和菁姐儿,她们需要你的这种好吗?” 刘氏期盼地看向两个女儿。 ……相公不理解她的苦心,柔姐儿和菁姐儿一定明白的吧? 谁知,却看到沈柔和沈菁面无表情的两张脸。 刘氏觉得心好像撕开一道缝,冷冰冰的风灌进去,脸色比之前还白。 “你们怨我?”她有些不敢相信。 沈柔不忍心,想着自己和菁姐儿的约定,低着头没说话。 “不怨,就是失望。”沈菁很直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