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耀身体扑向木门,拉住狱吏的衣服,“有老鼠,好大的老鼠。” 狱吏使劲拉回袖子,神情鄙夷,“老鼠有什么好怕的,你家没老鼠啊。” 讽刺一句,转身就走。 找到头头,说道:“老大,那怂包胆子小着呢,我看呐最多两天就啥也招了。” “嗯,县令大人很看重竹溪村,尽快让他招供。”捕快头子提醒。 “是。” 事实上,狱吏高看沈光耀了,别说两天,连晚上都没到,他就崩溃了。 县令大人听说他要招有些意外,转头吩咐县衙的人做升堂准备。 沈光耀被带离昏暗潮湿的监狱,看着阳光,竟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 这份喜悦在见到一身官服的县令大人时完全消失。 “沈光耀,竹溪村村长带全村状告你意欲点火烧村里的桐油作坊,此事你认是不认?”县令语气威严凌厉地问道。 沈光耀下意识想否认,一抬头对上县令大人面无表情的脸。 “大人,我是被逼的,城南吴家的人找上我,说我们村有人得罪了贵人,那人说……” 他一五一十地把全招了出来。 县令看出他没说谎,摆摆手,其中一个捕快将沈光耀带了下去。 “速速去城南吴府抓人。” 捕快头头应一声,带着人马上出了县衙。 可想而知,等他们到吴府,已经人去楼空了。 县令得知消息,表情未变。 “果然如此。” “大人,您知道吴府的人跑了?”捕快头头问。 县令点了下头,“如果本官没料错,背后之人怕是一直盯着…牢里那位嫌犯呢。” “这样也说得通。”捕快头头说,“大人,那位嫌犯您要如何判?” “依律处置。”县令毫不留情地说。 捕快头头:是他想岔了,大人怕是根本不晓得徇私是什么? 沈光耀是打算烧毁村里的财物,但毕竟火没点着,依大越律法,也判不了多重。 最终,被判拘禁一年。 三日后,结果传到竹溪村。 老高氏一听说这事,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娘。”沈四惊呼,忙把老太太背回家,见蠢婆娘还杵在那里,怒吼:“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大夫。” “噢噢,我这就去。”高月红回过神,慌慌张张地朝外走,走的快了啪唧摔了个狗啃泥。 沈四差点儿被这个‘大聪明’气笑。 高月红爬起来,谨慎地回头,没成想却对上相公那双看傻子的眼神。 心里一阵羞耻,她捂着脸跑去找大夫了。 相较沈家老宅的水深火热,沈光耀的事给村里人了一记警钟。 村里再次警戒起来,日日安排人巡逻,确保作坊和制包厂的安全,不叫不怀好意的人阴谋得逞。 至于那什么有人得罪了中都贵人的事,竹溪村的人对此嗤之以鼻。 哼,中都的贵人又如何,那人难不成能把他们全村的人都杀光? 另一边。 沈念等人来到舆图标记的地方。 她扫了眼地形,路的左手边是看不见底的深沟,右方是高高的山崖。 柳绍行牵马走在沈念身侧,伸手抚摸一块石头上的符号,说道:“曾经来时还是少年郎,没想到重温旧地…时间竟过了十几年。” 沈念好奇,“柳伯伯来过这里?” 每次听到这声‘柳伯伯’,柳国公都觉得心凉嗖嗖的,好似被棉花堵住一般。 有心想拒绝这个称呼,又没有明确立场。 柳绍行的心,在找到珍宝的欣喜和无法相认的扎心之间反复着。 忽视从心底蔓延开的苦涩,他说:“来过,当年跟皇…跟人平复叛乱,在这里待过些时日。” “噢,这条路是不是很容易受埋伏?”沈念瞥向看不到顶的山崖,语气有一丝担忧。 她昨夜又做梦了。 梦里,二哥他们一行经过这里,走到一半时,数不清的巨石滚下,运送行军包的队伍一下乱起来。 马被砸死的砸死,惊的惊。 血肉之躯的士兵们更是如此。 不到一刻钟,地面被血覆盖,如同炼狱。 梦到这里,沈念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末世,然后猛然惊醒。 后面如何,她并不清楚,只是心头惊惧无比清晰。 “对,你看那里……”柳绍行指了指右侧的山崖,“若是有歹人提前埋伏在上边,从此路经过的人就要倒霉了。” 其实,自从那一战后,从此路经过的商队变少了很多。 沈念蹙起眉头,翻身上马,“前面可能有危险,柳伯伯和娄伯伯就先止步吧,这一路多谢你们。” 说话时,她向柳绍行一行人拱手表达谢意。 “我家在龙阳县的竹溪村,欢迎两位伯伯过去,到时我一定好好招待你们,今日就先失礼了。” 话音落下,沈念轻甩马鞭,她身下的马叫了一声,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柳绍行急忙跟上。 没行几米,撞上了前去探路的人。 “主子,前方有危险。” 柳绍行一听这话,再看芝芝的背影都快看不见了,都顾不得问话,一甩马鞭急急跟了上去。 柳国公可是陛下亲信、大越栋梁,娄空青怕他出事,不顾老胳膊老腿爬上一匹马,狠狠一甩马鞭。 “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