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旺又急又怒:“我都说了,我不要娘!” 他恨死这个老妇人了,老想给他找后娘。 村里阿木他爹就是被这老妇忽悠,为阿木娶了个后娘…… 阿木说后娘可坏了,不让他吃饱,还把他亲娘生前给他做的棉衣拿走了,给他用芦苇须子随便做了个,害他大冬天生了一身的冻疮。 想到阿木身上那些又肿又开裂流血的冻疮,大旺脸色都白了。 “爹,我不要后娘,后娘不让我吃饭,还会抢走我的棉衣和糖,你快把这个坏婆婆赶出去呀,我只要你,爹,我求你了……” 老妇脸有些挂不住,但刘家到底不像从前,有沈家在,她到底也得敬着点,于是勉强笑着:“你这孩子真不会说话,后娘有不好的,也有好的……” “我不听我不听。”刘大旺愤愤地说,“你是坏人,你给阿木找的后娘就坏,阿木都吃不饱饭,他亲娘给他做的棉衣都被后娘抢走了…… 你害了阿木还不够,现在还想害我!你这个坏婆婆,你走,别来我家了,我爹才不娶妻,走,赶紧走!” 这番话一出,院子有些安静。 在刘家闹出声音时,两边院墙冒出几颗脑袋,是以为刘家出事趴在墙上看热闹的人。 听到大旺带着哭音的话,隔壁大婶儿声音洪亮地问:“大旺,你说的是真的?阿木真这么惨?” 大旺:“我没说谎,都是阿木告诉我的。” 那大婶儿唾弃道:“我就说阿木那后娘面善心狠,没人相信,现在都听见了吧,小孩子总不会说谎,阿木那孩子可怜啊,居然一直被那个恶毒女人虐待呢……” 村里人听到这话,瞬间被带了节奏,都同仇敌忾起来。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你们说阿木他爹知道这些事不?” “在同一个屋檐下住着,你说知不知道?” “呸,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 村里人愤怒谴责着阿木亲爹和后娘。 刘家二媳妇盯着来给大伯哥说亲的妇人,眼里满是怀疑,“阿木那位后娘是婶子你说和的,眼下这个情况,我很难相信你刚说的那姑娘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要是那姑娘真那么好,为什么愿意嫁给大哥这个带着儿子的二婚头。 不是她瞧不起自家人,而是本来就如此,能一嫁的姑娘怎么也不会愿意给人当后娘。 老妇脸上闪过慌乱,嘴上却满是怒气地说:“你这话什么意思?买卖不成仁义在,你怀疑什么,你这样我以后怕是很难踏进你家了。” 最后一句话显然带着威胁的意味。 刘老婆子生气了,出声挺儿媳妇。 “你一直都是不请自来,我们巴着你别再登门,要走赶紧走,以后也别来了,你这样黑了心的媒人,我家招待不起。” 什么玩意儿,当他们稀罕不成! 他家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日子,再进来一个搅家精,这往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这么一想,简直狠毒了这妇人,狠狠瞪着她,做出随时能拿起扫把赶人的架势。 老妇要说的那姑娘确实不咋好,这么被拆穿着实有些心虚。 她强撑着道:“行,你们别后悔!” 撂下一句狠话,急匆匆走了。 刘家二媳妇:“呸!黑心的老虔婆!” “行了,跟那种人计较什么?”刘老婆子说,“反正撕破了脸皮,她以后也没脸再上门,以后咱离她远些。” 又见大孙子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心疼的把大旺抱进怀里,“老婆子的大孙孙呦,快别哭了,你要心疼死奶了。” 刘大旺知道奶疼他,恳求道:“奶,我不想爹变成后爹,你能不能别让我爹娶后娘?” 小孩儿眼睛明亮,带着水光如缀着星辰一般,看的人心软软的。 刘老婆子险些脱口而出应下来,可老大一直没个女人照顾哪成? 她也做不出先答应大孙子,后面再改口的事。 遂沉默下来。 刘大旺眼里又漫出水光,强忍着没哭,吸了吸鼻子说:“算了,以后要是这个家里没我的位置,我就去给满哥儿当小书童去,到时候爹就去疼弟弟妹妹吧,我可以自己讨生活。” 刘家人有些没反应过来。 ……咋就要去当小书童了? 家人不吱声,刘大旺以为他们同意了,神色黯淡下来,继续说:“就是爹能不能晚两年、等我大些再娶后娘,我现在太小了,跟着满哥儿也做不了事,还会给他添麻烦。” 只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想的总比一般人多些。 刘雷只觉得心被一颗心攥着,又疼又酸。 他没生气,摸摸儿子的脑袋,说道:“不会有弟弟妹妹,爹只要你一个儿子,爹养活得起你,不会让你自己讨生活,爹还想着等攒下银子送你去读书,认识字,跟满哥儿一样。” 刘大旺是个七岁都不到的孩子,还很依赖家人,听到爹的话,展开笑颜,期待地说:“爹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应完儿子,刘雷跪在爹娘面前,郑重其事地说:“爹,娘,儿子以后不想再娶,求爹娘成全。” 刘老婆子一直怕事情到这一步,都没敢逼着老大再娶,谁知道还是到了这一步。 她老眼溢满泪,抹了把眼睛,问道:“……你,你决定了?” “决定了!”刘雷坚定地说,“儿子有大旺,传宗接代的任务完成了,别的不求,只想好好养大他。” 儿子从生下来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如今好不容易活泼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