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公公老早得知柳大小姐有丹书铁券的事,对她没跪的事……好不意外。 倒是让本想掏出小牌牌的沈念疑惑了。 在她诧异的片刻功夫,传旨公公宣完了圣旨。 “荣安郡主接旨吧。”他热络地说。 沈念接过圣旨,笑眯眯地说:“替我谢谢皇上,等改日宫里设宴我再亲自谢恩。” 传旨公公不知柳大小姐谢恩与宫中设宴有何关系,也没多问,嘴上说着恭喜,“恭喜荣安郡主。” 说真的,他在中都算个不大不小的人物,从来没见过像荣安郡主不到两年从农女变成县主,再从县主变成郡主的。 想到太子殿下和萧世子对这姑娘的看重,圣上跟前的大红人不得不感慨……人的运道真是让人想也想不到。 柳大小姐是个有大福气的! 传完旨,他提出离开。 柳国公塞过去一个轻飘飘的荷包,客气地送传旨公公离开。 他为人又冷又硬,但处事方面面面俱到,从不小看任何一个人。 传旨公公嘴上说着国公爷留步云云,实则心里舒坦的很。 ……整个中都,如柳国公这般把他们这些阉人放在眼里的人实在没几个。 合该这位爷位高权重。 传旨公公一离开,老国公拍拍孙女的脑袋,哈哈大笑,“乖孙女以后就是郡主了,你爹这件事做的不错。” 这下好了。 即便中都的一些眼高手低的贵女看他芝芝不起,也还得向她行礼,从根子上杜绝了孙女受委屈的可能。 柳晟也高兴,像模像样地向沈念微微躬身,满脸兴味地笑着。 “见过荣安郡主。” 沈念配合地摆摆手,说道:“免礼。” 浅浅地过了把上位者的瘾。 柳晟脸上的笑意加深,“妹妹,以后你就是有封号的郡主了,这意味着哪怕不靠着国公府也没几个人惹得起你。 若是碰见以下犯上的,吩咐下人抽回去。” 反正有爹兜底呢! 沈念一脸受教地点头,“嗯嗯,我会的。” 在场的人,除了国公夫人,没人不高兴。 国公夫人看着他们笑着乐着,没人理会自己,有种被排斥在外的失落。 听到柳晟的话,不赞同地瞥他一眼,说道:“老三,你莫要乱教你妹妹!” “你妹妹才被封郡主,理应表现的宽厚仁慈,这样才好融入到世家贵女里,动不动就抽人,这跟在乡下有何区别?” 提到乡下,眼里满是嫌弃。 沈念不想搭理她,偏李氏要来找骂。 敛起笑意,怼了回去。 “乡下人招你惹你了?” “我一个区区郡主可您这个国公夫人,郡主需要宽厚仁慈,难道你这个国公夫人就不需要?” “你宽厚仁慈,街上的乞丐那么可怜,你怎么不把你的华服首饰、银子都捐给他们呢?” “动不动就威胁下人,仔细我发卖了你们,这就是你的宽厚仁慈?合着你的宽厚仁慈是分人的,虚伪不虚伪啊?” … 之前听国公夫人说了那番废话,沈念想着才刚回府别表现的那么厉害,忍了。 这会儿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她的话又细又密,语速也很快。 一句句砸向国公夫人让贵妇人脸都绿了,脸上厚厚的脂粉都遮不住。 “我是你娘,是长辈,你怎可以如此无理!!”国公夫人气的嘴都在发抖。 简直放肆。 这丫头是被乡下人养废了,如此下去岂有她好果子吃。 出于此种考虑,国公夫人扭头对老国公说:“爹,您看看芝芝,她如此粗俗,视礼数于无物,再不学规矩,国公府早晚要成全中都的笑柄,您不能再纵着她了……” 老国公不知她这个再字从何而来,皱着眉道:“你得癔症了吧,芝芝回府还没一天,老头子我怎么就纵着她了。” “再说了,即便我纵着我孙女又如何,国公府只芝芝一个姑娘,不纵她纵谁。” 李氏怎么总是秀她这不够聪明的脑子,说出的话让人啼笑皆非。 他说话时,沈念思绪小小的跑了下。 哦,她回来还没一天啊。 总有种在这里生活了很久的感觉呢。 果然除了拎不清的国公夫人,她的其他家人都是很不错的啊,让她感觉不到陌生,真是回家的感觉。 国公夫人解释:“儿媳不是说不能纵着,只是觉得她应该学学规矩,国公府有头有脸,不能被她连累了名声。” 说着揪出了刚才公公宣旨时沈念没跪的事。 “刚才宫里传旨,她竟站的笔直,若非来的那位公公和国公爷颇为熟稔,没多计较,她就为府里招下大祸了,关乎国公府的安危,爹还不重视吗?” 觉得自己说的有理有据,老爷子不会毫不在意,她看着老国公,就等着他点头—— 好给沈念安排个厉害的嬷嬷。 沈念轻嗤一声,语气微嘲,“有你这样的当家夫人,国公府都没被连累了名声,我这个被皇上亲封的郡主怎么就给国公府招黑了。 我只知道李夫人你没什么脑子,倒是不知道你这么双标! 要学规矩你自己学,我没兴趣。” 说完,对祖父说了一句,她要回去睡觉了,拉上三哥转身就走。 老国公知道乖孙女肯定累了,也不废话,只说让她明早多睡会儿,别急着起来,就让她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