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眼睛一瞪,表情很不善。 沈念本不想赶尽杀绝,偏这宫女不识好歹,告状不说,还瞪她,小姑娘顿时不高兴了。 她取下腰间的小牌,对殷太后继续道:“我腰上的丹书铁券这么大,皇上身边的公公一眼就见到了,偏偏您身边的这位宫女眼瞎的跟什么似的,张口就给我扣以下犯上的帽子,这不就是当着太后您老人家的面儿陷害人嘛。 这还当着主子的面呢,背后还不不知道捅了多少篓子。” 说罢,看着殷太后的眼神同情无比。 “……” 众人听到沈念这番大胆的话,惊的大气不敢出。 那宫女吓坏了,一脸惨白地跪在地上,“太后娘娘,奴婢冤枉,奴婢没有捅篓子……” 沈念撇撇嘴,口齿伶俐地说道:“怎么没捅篓子,就我看到的,你就捅了两个篓子了。” “太后娘娘让你请本郡主,你怎么请的?脸臭的像本郡主欠了你好几千两银子,就你那个死人脸,能请过去人就奇了怪了,这是其一。 还有刚刚,你当着太后娘娘的面儿黑本郡主,说我以下犯上,视我这丹书铁券于无物,怎么的,这么光明正大的不把萧家人放在眼里嘛……” 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竟让人无从反驳。 宫女恨毒了沈念这张嘴。 看主子一脸若有所思,吓的浑身都在发抖,脑子一片空白。 只知道翻来覆去说求饶的话,“太后娘娘恕罪,太后娘娘恕罪!” 殷太后定定地看着沈念,好一会儿不发一言。 要是别的小姑娘早被吓腿软了,沈念却是注视着她,脸上不见一丝怕意,甚至还面带笑容,淡定的不像长在乡下的姑娘。 她也确实不害怕,据说很可怕的当朝太后,也没那么可怕嘛。 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还没最低级的丧失可怕呢。 殷太后突然笑了,“不愧是皇上亲封的荣安郡主,胆子就是大。” 沈念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说道:“多谢太后娘娘夸赞。” “……” 殷太后噎了一下。 倒是想不到,萧世子居然会心悦这样的女子。 缓过神来,看见那宫女还在磕着头,脑门儿一片青紫,觉得晦气,她皱了下眉。 旁边冒出一个存在感很弱的太监,抓起那碍眼宫女的后颈,面无表情地把人带了出去。 死命求饶的宫女一走,气氛登时没那么压抑凝滞了。 只有沈念看到了那宫女眼里流露出的恐惧和恨意。 想来她的下场一定不怎么好。 殷太后在这时说:“荣安郡主可知那宫女会是什么下场?” 她笑着,看起来一副端庄大气的样子,实则笑意根本未达眼底。 沈念没接话头,说道:“不知道,我也不在乎。不管她什么下场,都是太后娘娘的事,与我无关。” 言外之意,你就是杀了她,也是你造的孽,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殷太后许久没见过像沈念这样胆大的人,觉得很有意思。 只可惜注定是站在对立面的人。 “是与你无关。”殷太后语气淡淡。 很快话音一转,又道:“但是你要知道,要不是你,她不会这么快被丢进蛇窟。” 荣亲王妃一听这话,脸色骤变,抓住沈念的胳膊,将她往自己身后带。 对上殷太后,“太后何必吓唬一个小姑娘,明光宫的宫女如何处置都是您一句话的事,可与念念没什么关系。” 担心沈念被吓到,她说话时,手微微用力安抚着她。 沈念微垂着眼,表面看像是被吓到了,实则心里毫无波澜。 于是,手上回了个小动作。 她真的不怕。 感觉到沈念的动作,荣亲王妃神色一怔,却也放下心来。 殷太后最恨荣亲王府的人,尤其荣亲王回中都后害的她损失了很多人手和势力,她恨不得把荣亲王府的人千刀万剐。 “荣亲王妃倒是护短。”她冷着脸,“……她会不会成荣亲王府的人还不一定呢,毕竟世事无绝对,什么都可能变。” 就好比这万里江山。 听出殷太后口中的言外之意,荣亲王妃惴惴不安,有种不好的预感,神色却没表现出来。 依旧柔柔的笑着,语气软但透着坚定。 “有王爷和世子在,护住念念并不难。” 殷太后见她竟敢反驳自己,表情不太好看。 这是荣亲王一回来,胆子变大了啊。 想罢,眸光骤冷。 沈念抬起眼,眼睛像汲着一汪清澈的泉水,语调温软沉静,“我自己能护住自己。” 她说的一本正经,然而根本没人信。 小姑娘长的柔柔弱弱的,哪里像能护住自己的样子。 感觉到殷太后斜后方的那位宫人怀里好似有异物,沈念眼里闪过沉思。 是什么呢? 思索间,看到了荣亲王妃头上的发钗。 一个念头闪现在脑海。 难道是……蛊虫?! 怀中藏蛊的明光宫感觉到怀中蛊虫的躁动,心里有些慌乱。 怎么回事? 这蛊怎么突然醒了,韶姬不是说……不用秘药熏,它们不会醒的么? 怀里瓶子的震动感越来越强,宫人脸色越来越不好看,隐隐感觉控制不住了,凑到殷太后耳边说了一句话后,忙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