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念姐儿没来信,闺女不会……出啥事吧?”李秀娘脸色有些白,眼底盈满担心。 沈二也担心,但他知道担心也无济于事。 “不会!念姐儿是国公府的大小姐,还有萧世子护着,不会有事的。” 话虽这么说着,他想起闺女最新寄来的那封信,上面说她要进宫参见宴会了。 宫里的贵人脾气都不好吧?念姐儿也不是个受气的。 要是对上…… 沈二心突突突跳起来。 他吞了下口水。 在李秀娘看过来时敛起脸上的情绪,若无其事地说:“信没来肯定是路上耽误了,再等等,或许明日就到了。” 李秀娘脸色好转,双手合十的拜了拜。 “希望吧,希望念姐儿一切都好。” 沈家老宅。 沈四大爷似的躺在老爷椅上,嘴里哼着小曲儿,双腿一晃一晃的,惬意至极。 高月红想说他,又见男人难得在家,忍下怒火,嘟嘟囔囔道:“念姐儿好像有些日子没来信了。” “没来信?”沈四给她一个正眼,直起身,问道:“不是说念姐儿半个月来一封信吗?” “那是之前。”高月红撇撇嘴,眼里藏不住的幸灾乐祸,“中都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天子脚下,富贵着呢,一般人去了那里哪还能想起咱这小破地方,你信不信,以后二嫂要哭的时候还多着呢。” 妯娌之间也多有比较,李秀娘过的好,高月红自然老和它比。 越比不过越要比,心早就阴暗的不能看了! 沈四也看不惯二房,冷笑道:“活该。” 语气冰冷,凝满愤恨,对身上流着一半同样血液的兄长恶意满满。 “捡来的就是养不熟,沈二也早晚会后悔。” 高月红也见不得妯娌好,幸灾乐祸的笑了。 养不熟的好,后悔的好,她巴不得大房和二房倒霉。 两口子的对话被蹲在角落捣蚂蚁的沈福全听进耳朵,他停下手,眼睛转了转,起身跑出家门。 高月红忙喊:“福全,你去哪里,该吃饭了——” 沈福全没理她,每日都是菜团子,连口肉都没有,谁稀罕。 一顿不吃又饿不死! 身影很快消失。 高月红气闷的不行,又跟沈四唠叨起来。 “看看你儿子,现在是越来越野了,私塾也不知道去,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沈家老宅是穷,但村里的私塾要不了几个铜板,还是能送沈福全去的。 两口子想着,儿子之前进了几年学,肯定比村里的崽子强,谁知—— 不提也罢。 “行了!”沈四不耐烦地打断她,“就福全那个脑子,上不上都没差。” 想到私塾第一次考核,沈福全考成那个死样子他就鄙视,空比村里的崽子多上了几年学,却连那些小土包都不如。 简直是个废物! 高月红不高兴,“福全脑子哪里不好了,他聪明着呢,我看是那夫子的问题,他是二房请来的,肯定得了二房的叮嘱,针对咱们福全。” 越说她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道理,幽怨地看着沈四。 “你是福全的亲爹,你不替儿子主持公道也就算了,还贬低他,有你这样当爹的吗,福全可是你唯一的儿子,我们养老还要靠他呢。” 唯一的儿子? 沈四目光闪烁。 抬起头刚想说什么,待看到高月红那粗糙脸上的幽怨之色,他狠狠打了个寒颤。 这女人,还当自己二八年华吗,这副样子给谁看呢? “你这女人——我怎么替他主持公道,竹溪村都是沈二的狗,我能怎么办,福全你自己管教,别问我,烦不烦……” 说完,甩袖离开。 走的迅速且毫不犹豫。 高月红气恼不已,又拿家里的大小爷们儿没法子,只能骂骂咧咧地开始洗洗涮涮。 没办法,分家以后没人帮衬,什么都要自己做。 一个人有做不完的事时,高月红总会想起以前还没分家的样子。 那时候人多,什么事都有人做,她只需要哄好婆婆就行。 哪像现在…… 她明明是沈家最舒服的媳妇儿,怎么落魄到今天这副地步了?! 沈福全跑出沈家老宅,来到村口。 瞧见村里的小孩都簇拥着沈满,俨然把他当头头,沈福全咬牙,脸上出现愤恨。 满哥儿没注意到他的眼神,跟小伙伴们分享自己在书院的事。 相互分享已经成为竹溪村的特定环节。 小家伙们的感情也越发好了。 满哥儿小小一只坐在中间,肉肉的胳膊托着下巴,小眉头皱着,表情不是一般的忧愁。 “我问过夫子了,夫子说我最少还得跟他学两年,才能去越翰书院,唉……” 小小少年郎叹了口气,花瓣唇不自觉撅起。 不知道阿姐什么时候能回来……他想阿姐了。 大鹏年纪稍大些,他跟流风学了几日功夫,在他们走后每日没忘练习,先不说武力值有多高,身体壮实不少,个头比村里的孩子高了一个头。 他安慰满哥儿,“夫子都这么说了,你不听也没办法,或许沈姐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话还没说完,沈福全突然幸灾乐祸地大声道:“大鹏,你骗傻子呢,沈满他姐不会回来了,我娘说了,中都是个再好不过的地方,任谁去了都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