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庄向东延伸十来里,有一片乱石岗,花儿盛开,草儿茂盛,四围林木郁郁成荫,鸟儿欢鸣,蜂蝶乱飞,连几个坟堆都显得非富即贵、气派非凡。 一位老者腰挂一个大酒葫芦,由北向南信步而来。细细看去,稍长的脸蛋上灰白的长须随风飘动,眼睛炯炯有神,看清了蚂蚁在草丛里爬动,耳听八方,感觉到蚯蚓在土囊里呻吟。 他可能是走累了,见一坟地前有两块平整的大石头,欢欢喜喜地走了过去,坐了下来,喝上一两口美酒,喜看着花草摇曳,乐观着蜂蝶打闹,细品着鸟儿鸣唱,童心注满一脸。 长者将双腿放上石块,正打算躺下睡上一觉,灵敏的耳朵却好似感觉到东边的草丛里有动静。定眼一瞧,两只肥大的灰色野兔缩头缩脑、一蹦一跳而来,见青草湿嫩,细嚼慢咽在一起。 长者摸了摸肚皮,发现肚皮往里凹了去,心儿一个唆使,手儿不自觉地捡起两块小石头,朝着野兔扔了过去,只是想试试运气,未想过真能击中它们。 兔子听觉异常灵敏,听到风声急促,感知有危险,弹跳起来,想着逃离。谁知小石头飞的太快,毫不留情地将它们砸了个正着,瞬间让它们变成了两个倒霉蛋。 长者见之,双眼微合,双手合十,对着两只死去的兔子微微一个俯首,走过去捡了来,剐其皮毛,生上一堆篝火,来了个烧烤兔肉。随着火儿不停地加温,兔肉儿慢慢熟透,香气儿飘荡数里,连那坟堆上的野草都闻着儿高兴,东西摇摆不停。 好食物真是不能独享。长者刚撕下一个兔腿,正要咬上一口,西北边走来三人,正是张天昊一家三口。 三人走在乱石岗的路边,停了下来,只因萧若云发现张天昊的脚步有些迟缓,肩头的衣服湿了一小块,好似里边伤口往外渗透着血水。 张燕儿朝西边的天空瞧了一眼,温言道:“爹、妈,天色尚早,要不在这儿休息一下再赶路吧。” 张天昊见妻女一脸的关心,随了她俩的好意,就着路边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坐了下来。 萧若云放下包袱,帮着张天昊揭开衣服,见伤口处有血水渗出,轻声问道:“痛吗?” 张天昊浅浅一笑,道:“跟当年一剑斩七雄时相比,简直舒服极了。” 张燕儿听过,呵呵一笑,从打开的包袱里边掏出一小瓶金疮药递给母亲,又准备好一条干净的纱布在手,站在一旁。 萧若云轻轻地将张天昊肩头先前包扎的纱布揭了下来,将药粉敷到伤口上,接过女儿手中的纱布,小心翼翼地将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帮张天昊整理好衣服,坐于一旁。 张燕儿收拾好包袱,坐到张天昊的身边,见父亲受伤的肩膀微微抖动了一下,小声问道:“爹爹,二师伯的剑法有一半是你教的,今儿怎么反被他伤着了?” 张天昊微微笑了笑,回话道:“你这傻孩子,要想不受伤,就得接连不断地打下去,怎不能将你师公三父子都给打败吧!况且你爹爹还不一定是你师公的对手。” 萧若云生气道:“就算故意求败,也无须让他给刺伤啊!” 张天昊笑答道:“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且都是行家好手来着,不破点皮肉,就算能轻易蒙混过关,人家也不会领情不是。” 张燕儿道:“爹爹,那祝融峰真是那伏击蒋伯伯的银丝黑袍人吗?” 张天昊答道:“应该不是。祝融峰与蒋大哥相识多年,算大半个朋友,生前多次交手,火云神掌的掌力阳刚至极,掌法也独一无二,蒋大哥不可能认不出来。” 张燕儿接着问道:“那二师伯的那个徒弟胡青,怎就一口咬定祝融峰是个那黑袍人?” 萧若云接话道:“你胡青师兄一向心直口快,或许是他见祝融峰对你师公无礼,情急之下胡乱说出了口也说不定。” 张燕儿笑了笑,道:“也是。我当时也想上前教训祝融峰那老头一顿,只恨没那个本事。” 张天昊温言道:“燕儿,你一个女儿家,相夫教子是第一要任,当学点温善贤淑,以后别理会这些破事儿了。” 张燕儿小嘴一撸,道:“爹爹,这哪是破事儿!那银丝黑袍人好生阴险,跟人对掌藏着毒针,涂的还是百丈青’之毒。要不将他找出来,以后还不知会有多少江湖侠客着他的道,遭他毒手。” 张天昊看了女儿一眼,觉得孺子不可教也,懒得多加理会,朝妻子萧若云说道:“若云,以后还是少跟龙虎山庄来往。” 萧若云小声回道:“龙虎山庄可是我师门,怎能说断就能断的。” 张天昊叹息一声,似有歉意地说道:“我跟秦浩明那伙恶人扯上了关系,他们应该躲着你都唯恐不及,以后还是少来往些吧。” 张燕儿一惊,失声道:“阿爹,那你以后岂不是很危险?” 萧若云见女儿一惊一乍,训斥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 张燕儿道:“妈,正派人士视爹爹为敌人,丹阳子那一伙视爹爹为叛徒,爹爹两边都讨不了好,那有不危险的。” 那个长者听过三人的对话,将兔腿闻了闻,觉得好香,对着张天昊那儿喊话道:“你们在那里嘀咕什么,吵死了,害得我吃肉都失了胃口。” 张天昊一听,觉得声音有几分相熟,转过头,见着五丈外的坟地边升起着一股炊烟,带着妻女走了过去。 长者见三人到来,微笑道:“坐,这么肥大的两只兔子,我一个人那吃的完。” 张天昊见过长者的笑容,行礼问好道:“见过古槐前辈。”立马让妻女也行起礼来。 古槐微笑道:“坐下吧,垫垫肚子先,免得等会儿没力气招呼那些个厉鬼蛇神,丢了巫峡老人的颜面。”拿起一只兔子递给萧若云,拔下一个兔子腿递给张天昊,顺便递过酒葫芦。 张天昊也不客气,接过酒葫芦喝了两口,开始撕咬起兔腿来。 古槐见萧若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