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初摇了摇头,纵使心里有些不自在,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意,转过身继续找卷宗,身后却传来白屹川的声音:“三小姐同太子殿下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沈云初怔了怔,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应答:“十八爷说笑了,出生世家,似乎没有那一个同太子殿下不熟悉吧。” 哪怕是不熟,肯定也认识,宫中宴会不少,来往世家官员也多,基本都是互相认识的。 白屹川没有接话,沈云初也很快找到他要的卷宗,转头递给他,道:“殿下看看是不是这个,若是准确无误,就随臣女去那边登记一下。” 白屹川翻看着手中的卷宗,最后点了点头,沈云初走到前面,到了案台前,找出登记用的册子,翻到最新的一页,正提笔写着,白屹川突然道:“那次猎场的事情,酥酥别放在心上,本王并不知道你不喜欢那几本书,也并非有意要和太子起冲突。” 沈云初握笔的手微微一顿,实在听不惯他这般亲密的称呼,思索片刻,眸光微沉,视线也未从册子上移开。 沈云初一边帮他登记,一边道:“殿下唤臣女沈云初便是,也免得让人误会,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早就不在意了,倒是殿下不生气就好,也怪我没有道明缘由。” 说着,她将写好的登记册递给白屹川,“劳烦殿下签字。” 白屹川看着她,目光半分都不曾移开,可沈云初总是垂着眸,不同他有一丝的眼神交流。 僵持了片刻,沈云初只觉得自己递笔过去的手停在空中都有些微微发酸了,白屹川才垂了垂眼帘,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笔签了字。 确认无误之后,沈云初才将手边的卷宗递给他,只字没有题外话,她说:“殿下可以暂时将它拿走,但七日之内,请务必归还。” 见沈云初没有再同他聊下去的意思,白屹川也识趣的拿着东西准备离开,一转身,却又正好撞见办完事回来的林西茹,身后还跟着抱着一打卷宗的高知意。 “殿下。”林西茹微微颔首见礼,身后的高知意也忙垂了垂头。 白屹川没说什么,甚至没有多留,只是点头示意,便绕过两人离开。 看着他逐渐走远的背影,林西茹似是有所觉察,又回眸看了一眼屋内的沈云初,沈云初站在案台前,整理着桌上的卷宗和登记名册,表情自若…… 此时,拿着卷宗离开的白屹川一路朝着宫外的方向过去,路过御花园时,却正好遇见从御花园内出来的皇后。 白屹川先是一怔,才猛然想起来要行礼,他一手握着卷宗,拱手见了礼,“母后。” 皇后看着他,打量的眼神在他身上来回游走了许久,并不意外,瞧着像是专门来这里等他的。 “十八爷现在可忙?”皇后问。 白屹川稍作思虑,他知道,皇后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想找他单独聊聊,他直了直腰,也没拒绝,“不忙。” 闻声,皇后挥了挥手,屏退了跟在身后的一众宫人,眼神示意他跟着过去,白屹川也没有拒绝,便单独跟着皇后进了御花园。 母子两寻了一处角落的地方说话,屏去身边的宫人,皇后的目光落在白屹川手中的卷宗上,轻声问他:“去卷宗室了?” 白屹川点头,神色自然,皇后又问,“见到沈云初了?” “见到了。” 白屹川语气平静,从略显略显失落的表情中,皇后知道,他一定没有完成自己交代的事情,顿时,心头涌上一丝怒气和无奈。 四下无人,她叹了口气,道:“屹川,你打小便聪明,做事稳妥,是陛下那么多个皇子中最得看中的,对于沈家的事情,你应该有把握。” 白屹川垂着眸,没有立刻答话,皇后急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期望着他能给点反应,可白屹川只是淡漠的勾了勾唇,意味深长的说:“母后放心,儿臣,自有分寸。” 见他神色自若,皇后心头难免有些担忧,白屹川是聪明,至少在盛安帝几十个皇子中,除了白玉珩以外,他算是献计最多的。 盛安帝对他也是好几次刮目相看,无论是战乱赈灾,还是应对暴乱变革,如果说白玉珩是主力,那白屹川就绝对是那个不能少的辅力。 他足够聪明,自幼饱读诗书,虽没怎么出过皇城,但奇怪的事,无论是诗句也好,所献计策也罢,从来都是可以和白玉珩齐平的。 他比白玉珩幸运,上官皇后去世的早,上官家的势力渗透整个盛安,本来就让盛安帝多有不满,加上白玉珩还占着太子之位,这就让盛安帝更觉得自己愧对了白屹川。 白玉珩是很厉害,但显然白屹川才是那个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那一方,只要他肯用功,太子之位,定是触手可得的。 但是作为母亲,她也很了解自己的儿子,他太自负了,往往容易错失许多良机,所以,她不得不时刻提醒他,沈家真的很重要。 没错,不是沈云初重要,而是沈家很重要,一旦得到沈纪常的支持,也就意味着,掌握了盛安城一半以上的兵力。 而牵制沈家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联姻了,沈云初是个绝佳的人选,嫡出、受宠、背景势力雄厚,无论是母亲还是父亲都能给予白屹川最大的支持。 要知道,白微雨的母族也不是吃素的,白家太师,曾是帝师,“白”姓原是国姓,白微雨家原是姓谢,是后来先皇亲赐,冠以国姓,保留族姓,从此以后,谢家后代,代代贵为皇亲国戚,地位等同于异性王。 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是未来不管盛安更换多少代帝王,都不能取消的,沈云初的出身,不管配哪个皇子都不算高攀。 皇后叹了口气,本来不想多说,可末了,想着他曾在白玉珩手上吃过的亏,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十八爷,本宫是信你有分寸的,任何事情都可以让,唯独这件事情和太子的位置,不能让。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