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初只觉得心头一梗,手心不自觉的都开始冒冷汗,虽说,她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但这种时候,也难免心里发毛。 琳琅走在前面打着灯笼,沈云初跟在身后,四周一片寂静,以往还能听见虫鸣,可自从入秋之后,在这皇宫之中就鲜少再听到了。 路过院子,视线忍不住扫了一眼先前放置那个大水缸的地方,如今已经空了,只依稀可见放过东西的痕迹。 听说当时卫长乐的尸体是后半夜巡逻的侍卫发现的,禀报给了盛安帝和皇后,后来说要查,但也并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 当时卫家人大办了丧事,沈家当时也去吊唁了,但沈云初借病没有去,便也并不知道当时的场景。 卫家办了丧事之后,似乎也并没有再怎么查下去,最终也是不了了之了,再后来,听人说,皇后觉得这水缸放在这里不吉利,便叫人撤走了。 说起来,今日会走到这里,也完全是为了超个近道,想早点回去休息,谁让这皇宫这么大,偏偏这条路最近呢。 思索间,沈云初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忽然一个转角,沈云初只觉得手臂一紧,整个人就被一股莫名的力气拽了过去,还来不及喊叫,后背靠上墙,一只大手猛地捂住她的嘴。 沈云初心下一惊,慌乱中抬眼,入目的便是一双深邃的桃花眼,是白玉珩,她缓缓地泄了口气,一把将他的手推开,低声道:“你干嘛?” 白玉珩没有说话,视线轻移,扫过外头的暗处,恍惚间有一抹人影闪过,他眸光微沉,还没开口,沈云初便听见他杀意满满的心声:“真是胆儿肥了,本王的人都敢惦记,看来得给他放放血了。” 沈云初怔了怔,刚想责怪的话终究是咽了下去,虽不明白白玉珩心中所想的那个“他”是什么人,但也能知道,她刚才是被跟踪了。 似乎是感觉到沈云初的目光,白玉珩视线微转,眼神再次落回到沈云初身上,两人四目相对,他眸光幽暗。 心头想:“她为什么这么看我?是不是发现你夫君我今天格外的帅气逼人?” “也对,本王哪天不是?” 沈云初无语的别开脸,刚才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一丝丝感激瞬间荡然无存。 “殿下怎么在这儿?”沈云初问他。 白玉珩眸光淡然,神色间瞧不出半分情绪,只说:“路过。” 随即沈云初又听见他的心声:“唉,我要怎么样才能让她知道我是专门来找她的呢?” “想想也不可能这么巧吧,这么大的皇宫,我哪儿不走,就走这儿?” “好不容易来了个英雄救美,她还不知道,这这么让她报答我啊,台词我都想好了。” “她说‘无以为报,以身相许。’我就说‘好’,这样显得我高冷但又没有拒绝她。” “她怎么还不说啊,要不我提醒她一下?” “唉,她应该能猜到我是来找她的吧。” 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他的心声真的好吵啊,真的好想告诉他,她不仅能猜到,还能听到。 可转念一想,突然有点理解上一世他为什么脾气不好了,这换谁谁能受得了啊。 况且那时候,她虽表面乖巧,但心里也没少骂他,现在想想,他还怪能忍的嘞,只是偶尔发发脾气摔个东西什么的,也没说真的要把她怎么样。 沈云初瞬间怔住,一时间眼皮子跳的厉害,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此时外头传来琳琅的声音:“小姐?” “小姐?!” 从刚开始的疑惑,到后来的慌乱,她甚至能够感觉到那声音越发近了。 “小姐?!你在哪儿啊?你别吓我!” 沈云初忙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她被白玉珩堵在角落里,退无可退,她咬了咬牙,“殿下,我可以走了吗?” 白玉珩没说什么,只是看她的眼神略有些受伤,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四目相对之间,两人就这么僵持不下。 “小姐?!” 琳琅的声音越来越近,沈云初不禁捏紧了衣裙,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带着一丝祈求和委屈。 每到这个时候,白玉珩就没办法太强硬,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对上她的微红的双眼,末了,白玉珩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道:“唉,算了,这谁受得了啊,就再给她一点时间吧。” 可出口的话却是:“娇气。” 沈云初愣了愣,再反应过来时,人已经飞身翻过墙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小姐!” 沈云初还没收回目光,便听见琳琅惊喜的声音,她回头看去,琳琅提着手里的灯笼焦急的小跑过来,“小姐,你没事吧?” 沈云初摇摇头,勉强扯出一抹笑,一时间还有些惊魂未定,却也并不再解释什么,就同琳琅快速离开了原处。 翌日下午,好不容易忙空,沈云初正坐在一旁放空脑子,这时,原本应该在朝堂上同百官议事的林西茹突然回来了。 她跨步进门,高知意也在,两人忙站起身来,微微拱手见礼,“师傅。” 林西茹微点头,“东宫需要一个能够及时记录要按卷宗细节的女官,活儿比较繁琐,但是简单,暂时无人去,你们二人谁愿意?” 这话的言外之意便是:这活儿太简单了,朝堂之上没有人愿意去,所以来问问她们俩。 沈云初垂了垂眸,有些为难的别开眼,这倒不是她不想帮忙,而是这忙她确实是帮不了。 去东宫的话,那就是帮白玉珩办事了。 这不太合适吧…… 在两人漫长的沉默中,林西茹的目光在高知意和沈云初身上来回游走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沈云初身上,“酥酥?” 沈云初一怔,抬眼看向她,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