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穷乡僻壤之地,要当真是个村霸,岂不是要将这村子里搜刮干净,怎会过得如此艰难。 那些村民的话让于窈之想了又想,总觉得哪里好像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先看看再说。” 谢兰舟自然也是想到了的,但如今来都来了还是问问看。 只见敲开门后,这人身穿一身粗布麻衣,头发不经意地舒展在后面,虽然穿着随意,但还是抵不住让人看向那张脸白白净净的脸。 这楚云秋怎么看都不像个恶霸吧... “你们是何人?” 这楚云秋缓缓开口,言语之中带着些警惕。 “冒昧前来实在叨扰了,我们是县城里窈窕胭脂铺的,因为最近天气原因,我们的红花三番几次被冻伤,所以想用那一处的温暖泉水种植。” 于窈之一五一十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不知为何,她的第一感觉告诉自己,这人应该不是坏人。 “你们想用便用啊,来找我干什么?” 楚云秋一脸的茫然,这一大清早的自己本想好好睡一觉,有两个莫名其妙的人来找自己,说一大堆什么泉水的。 “啊...实在是无意冒犯,是村民们都说那地方是你管着的,我们也不敢擅自去用。” 谢兰舟赶紧过来说道。 只见那楚云秋蹙眉,好像想说什么似的,但又好像懒得说了。 “别听他们胡说,你们想用便用就是了。这里每一寸土都是我朝子民的,哪有什么你的我的。” 这话让谢兰舟隐隐敬佩起来,如今有这等觉悟的人属实少见。 说罢便将门关起了。 谢兰舟和于窈之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这也算是征求同意了,于是便号召村民们都到那温泉开始种花了。 只是这所谓的村霸,实在是让人觉得奇怪,谢兰舟倒觉得他是个可结交的,想着日后一定要再问一问他。 西北。 “霍将军!兄弟们怕是撑不住了!” 这战场实在是惨烈,就算霍唤带来的几万将士也是无力抵挡,况且手里的兵器对抗敌人,就如同鸡蛋碰石头。 如果拿着这样的兵器,就算是几百万将士也一定会毫无招架之力。 霍唤如今只希望回去报信的战士能够快一些,援军来得能够快一些,那样自己也能多保住多一些兄弟。 “让兄弟们撑住,告诉他们援军快到了!一定要死守!” 霍唤吼道,他何尝不知这是一场博弈,但一旦撤退,身后便是无数无辜的百姓苍生,他不愿也不想。 姜雪燕此时正杀红了眼,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这一个又一个的敌寇,怎么都杀不完。 一望无际的战场犹如人间地狱,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弥漫的硝烟在空中飘散。 熊熊火光映照得天际一片血红,满身血污的士兵在做着最后的拼死搏斗,一边举刀猛砍,一边从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疯狂的嘶吼。 她手里的弯刀尽是被沾染的血。 徐松和方槐早已经筋疲力尽,就算剑法再高深也奈何在这战场总有累的时候。 就在这时,一队丢盔卸甲的兵卒踉踉跄跄地逃来,一个个满身血污,污渍斑驳的面孔上透着掩饰不佳的慌张神色。 血红的眼睛里满是失败后的恐惧,还有一抹对末来的绝望之色。 他们的头发散落,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地作痛,喉咙里难以遏制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浸透鲜血的战甲不停地往地上淌落着血滴,在身后留下一串血腥的印迹。 “你们这是作甚!” 霍唤见状吼道,其实毫无疑问,是逃兵罢了。 “我们不打了!我们要回家!凭什么要留下来送死!” 其中一个领头的开口道,嘶哑的喉咙里还隐隐带着血腥味。 霍唤没有办法阻拦,他又何尝不知这就是在送死,但撤退与不撤退,身为朝中第一武将,都不是正确答案。 他恨不得自己一个人留下来送死,只为能撑到援兵来。 “好,现在想走的,都赶紧走,留下来的就跟我一起死磕到底!” 霍唤对着剩下的人说道,其实也没有多少人了,经过这么久的殊死搏斗,将士们只剩下了百余人。 此话一出,果真有不少人撂挑子不干了,他们有的胳膊被砍了,有的腿瘸了,留在战场上也是无济于事,苟延残喘罢了。 这些走的人都不敢抬头往前看霍唤的眼神,大概他们也知晓逃兵这个名声并不好听吧。 但走与不走又有什么区别,在他们心里,这场冲突的胜负答案早已经有了结果,只不过霍唤不想承认罢了。 待他们走后,这军中剩下的不过就剩不到百人,霍唤有些怀疑自己了,他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不对。 正当这时,姜雪燕仿佛看出了霍唤的顾虑,上前开口道: “霍将军,你没错,身为将士的使命就是为国捐躯,战死沙场是我们至高无上的荣耀。” 这话给了霍唤一些宽慰。 于是剩下这几十人,纷纷拿起武器,准备跟新来的一波敌人殊死搏斗,哪怕只是杀一人也好。 正当这时,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得大地都在轻轻地颤抖,举目望去,但见道路的尽头出现了一队人马。 顺着声音望去。 鲜艳的旌旗在苍穹下迎风飘扬,明亮的铠甲闪烁着夺目的光泽,参差的刀剑直插天空,泛着冷冽的寒光。 是援军!是援军来了!那旗帜不会有错! 霍唤都有些怀疑是否是自己出现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