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平教打出了‘诛豪强,灭恶吏,均田地,卫家园’的口号后,事情就已经不会这么简单的解决了。 被挑衅的世家大族为了维持自己的威严,必然会要毁灭这些乱民,这已经不是抗税了,而是真正的起义和挑衅,挑衅着这个时代早已既定的规矩。 而且是夹带着那最令这些世家大族恐惧记忆的起义。 头戴黄巾,施以符水的宗教,掀起的农民间的起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醴泉县令看着狼狈逃回来的上官县尉,沉默的吐出了几个字。 “该庆幸现在不是甲子年,还是该庆幸...他们没有直接喊出造反的口号?!” 其实不管是怎么样也好,现在的情况他肯定是逃不了贬谪的命运了,运气好一点调到其他地方继续当县令,等政事出众再有机会调回中央。 运气差一点,那就是一起进大牢,去掉官身,这辈子仕途就算是没指望了。 “不!” “只要您准许下官将所有的甲胄甲士带上,不出三天吾便可以将这些逆匪们全部诛杀!” 那上官县尉身上还带着浓厚的鲜血味,眼神当中透露着惊惶和歇斯底里的恼怒。 “然后呢?” “你私自出动被斩首,带着本官一起死?” 醴泉县令漠然的看向那个已经铸就大错的县尉,冷冷以对。 “现在去加固城防!” “让你背后的那些世家,将手下的护卫队都拿出来,真要是让醴泉城都被攻破了,那就等死吧!” “这件事已经瞒不住了!” “必须上报京畿道,甚至是长安府了。” 如果只是乱民厮杀,或者是一堆农户被斩杀了,闹起来事情,大不了就是醴泉内部消化,最高也不过是到京畿道这一层级,不可能再向上了。 醴泉县令还有把握兜得住,如今已经不同了,杀官造反,口号都已经喊起来了。 并且已经开始了行动,真的是开始串联起了醴泉乡野各村镇,这才是最让人惊恐的。 谁能知道区区一个三乡泽的太平教香主,居然会在稳定了自己所在教坛的局面后,直接带着人手开始到处救援,连续奔波的情况下,不但将那些折冲卫的兵卒击溃,俘虏。 更是将醴泉乡间彻底的联络了起来,在同一口号的领导下,短短半天的功夫,不但将世家大族在乡间盘踞的人手全部清洗了出去,而且还举行了基本的联盟。 已经有了隐隐要反攻到醴泉县城的迹象。 这已经不是他可以兜得住的事情了,哪怕醴泉县城或许真有可以镇压这等祸乱的力量,那些修行者们谁会出手? 沾染了诸多的杀孽,尤其是在这样的名分之战当中,对于这些本身就需要一部分集众信力才能更进一步的修行体系,那简直是一种被火车冲撞的感受。 只要不会危及自身,或者是已经确定了己身的理念,任何的修行者都不会进入这样的大战当中,将门修行倒是除外,可是如今醴泉城内可以动用的将门修行大修有几个? 更何况那些联合起来的太平教妖道其中,可是有着不少水平不差的修行者。 他们难道就是摆着看的? 实际上除了周清都在背后暗中推波助澜外,不少乡野间的青壮顶住了这些折冲卫的第一波进攻,没有第一时间崩溃,靠的就是太平教这些修行者的协助。.. 加上‘病道人’刘诚的出现,并且信守诺言,在挽救太平教的大劫,如今倒是让太平教的声名真正传播了起来。 零零散散搜集到的青壮,也已经有了千人之数。 要知道信奉精兵的病道人,可没有将所有人都充作兵卒,只在其中挑选出真正精干之辈,就算是这样也已经过了千人,搭配上黄巾力士符的加持,等于有了上千精兵。 在醴泉这样的小地方,真正已经算得上足以横行霸道了。 而且这样的人数还在不断的上升。 关键就在于,他真正按照口号在行事... 诛豪强,灭恶劣,均田地,保家园! 农民其实都很简单,谁对自己好,他们能够感受到,只要真的做到的均田地,并且要求的田税极少,大多数都是为了应付兵卒所需。 这样的举动简直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造成了巨大的影响,醴泉县城周围的那些田地,正在一点一滴的脱离世家大族的掌握,而这种情况是令醴泉县城内的诸多世家大族完全无法接受的。 可以说在这样一个通讯极为落后的时代,仅仅是将消息传递出去以后,等待着朝廷派遣人来查证,这区区三五天的时间差,就已经让醴泉的局势已经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不止是醴泉感受到了威胁,哪怕是在醴泉不远处的咸阳,也已经风闻到了‘太平教’起义的消息。 反而是更远处的长安朝廷,在接到了消息以后,给人的反应却十分的玩味。 尤其是长安府那边一直有意的慢一拍处理,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却也让人察觉到了其中是不是还包含了更高层次的博弈。 直到消息到长安府的又两日后,一封密信送到了张九龄的府邸当中,这才让这位相爷动怒,令长安府加快了这件事的办理。 可是对比天下间的诸多事情,一个小小地方的乡民邪教起义,确实也不值得太多的关注,倒是经常出入这位相爷府内的一个少年道士,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迹象,将这件事的卷宗要来翻阅。 最后恳请,能不能让他去一趟醴泉,这才真正引起了那位张相爷的注意。 ... “真正的磨练到来了。”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