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殿下来了咸阳以后,就每天翻阅奏报,顺便还去了醴泉县城周围走了一遭。” “到底是准备来干什么?” “不是说来咸阳坐镇么,为什么没有带来朝廷精锐的大军?!” 咸阳城内,几个豪门大族的当家人集聚一堂,正议论着寿王李瑁的驾临。 在京畿道内,李唐皇子的身份,还是十分尊贵的,哪怕是他们在私底下的讨论,也多是用上了敬称。 只不过寿王李瑁的举动确实是让他们没法理解,这样的做法到底是准备干什么呢? 难道他不是来平定太平起义军的那群叛逆的么? 实际上在太平道交上了那惊人的田税以后,在长安那位大唐天子心中,谁才是真正的叛逆,如今还没一个定数。 不过李瑁来咸阳这段时间,确实也是显得碌碌无为了。 咸阳城内是如此想,长安朝廷那边也有人如此想,甚至醴泉太平道内部也有这样的声音响起。 “让你们多体会经典深意,如今不过是区区一个皇子到来,就让你们心思定不下来了。” “若是真有一日对上了那位大唐皇帝陛下,你们还不得胡思乱想,疑神疑鬼?” 刘诚离开了黄天道人的扶持,不但没有气度畏缩,反而是愈发有了一道之主的模样,底下的那些太平道高层们也对他极为的敬畏,一听到这位道帅发言,立马就安静下来仔细聆听。 “那位寿王这才是真正的攻心为上。” “你们看,不过是在那边多待了一会,你们就觉得对方不过如此了。” “轻视对手,是我们这样的势力能做的事情?” 一番简单的言语,就将太平道高层躁动的心思压了下去。 不过刘诚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靠京畿道太近,不管发展得如何,所有人都感觉是提心吊胆的,哪怕是师者的手段,也只能维持一段时间的稳定,如今咸阳城那边的压力给的巨大,牵扯到了长安城的关陇权贵,事情造成的影响更是深远。 醴泉也到了应该割舍的时候了。 在这里太平道学习到了很多东西,这些是他们曾经作为泥腿子的时候,从来不会思索考虑的东西。 利用特殊的情况,以及和各方势力的博弈,形成了醴泉县城这么一個奇异的所在,也让太平道真正学习到了如何治理一个地方的经验。 这些都是无法从其他的任何经历当中学习到的。 如今的刘诚才渐渐明白了为什么周清都会专门在这里搞出这么一个太平起义军。 借着太平教的皮,搞出了如今的事情。 “准备一下吧,当断则断。” “只要能够答应我们的条件,那么接下来便准备离开醴泉了。” 虽然早已经有所预备,但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太平道的高层们还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不过很快这种情绪就被新的东西替换,去往一个可以真正天高海阔任鸟飞的所在,对于太平道的高层而言,似乎也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起码不会在京畿道这样的地方,始终有一种等死的错觉。 ... “看来,那位病道人,比孤想的对太平道更有掌控力!” 将醴泉县城的近几日的情况翻看完毕,一直在等着太平道可能出现的动静,不管是任何的动静也好,都说明了他们的内部不稳。 然而这几天下来,哪怕他展开了某种意义上的攻心之计。 可是太平道内部依旧稳若泰山,这就让李瑁不得不承认,这位病道人确实是颇有一套了,不是他猜测当中的泥腿子习气依旧。 从一个下地干活都没力气的病汉子,到如今的太平道道帅,刘诚的崛起,简直是堪称传奇一般。 “既然没法子省力气。” “那就让孤去见一见那位太平道的道帅!” 咸阳城的几个主官,现如今恭恭敬敬的在李瑁的旁边,听到了这位皇子的吩咐,马上就叫来了咸阳城内的折冲府卫,这次他们可没有如之前醴泉的上官县尉那么愚蠢,居然还分兵几方了。 这次带着甲胄齐整的府卫,就这么直接向着醴泉县城而去。 加上跟着过去的许多豪门大族的私兵,一时间竟然也形成了三千之众,在京畿之地已经算得上是兴师动众了。 不过在李瑁的心中,从未考虑过用武力来解决醴泉的事情,现在的醴泉简直就是一块散发着光辉的宝地。 任何的武力都有可能摧毁这块宝地,所以他从来到这里以后,就已经想明白了最关键的部分。 那些太平道人最看重的东西,也是李瑁可以作为皇子答应下来,并且让大唐天子非常满意的部分。 ... ‘或者说,自从孤答应来咸阳,这件事的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唯一不同的就是该如何体面的收场了!’ 李瑁从不觉得比拼心机或者谋略,能够和朝堂里的那些老狐狸相比,更没有想过要隐藏自己的心思,让自己的父皇不能察觉。 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自然也是没有必要。 关键是要让对方知道你的用处,并且伱能够展现出自己的能力。 这是从宫闱的生活当中,李瑁学习到的最关键的一件事。 除了父母之外,绝不会有人免费给你任何的东西,一切的给予必有代价。 正因为确认这一点,太平道在知晓了寿王来到咸阳后,便等于已经接收到了来自长安朝廷的暗示,你们已经到了可以离开的时候了。 最好是可以体面一些,这样我们双方都还能有余地。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