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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蕉本无心(2 / 3)

做什么?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只是很想在今天这样的时刻再见到他,然后告诉他:如今的自己,已经同往日大不相同。

苏沐禾停在离他三四步远的地方,强忍住上前的冲动,原地平息了一会才开口道。

“你同听风堂众人的事……实在是抱歉。但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会……”

他没有回头看她,只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二小姐不必自责,更不必对我解释什么。你我本就没什么瓜葛,昨夜的事也本没什么其他意义。”

一阵风从河面上吹来,似乎有什么在这股风里消散了,又或者这风里本就什么也没有。

苏沐禾心中有些异样。

今天的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唯独眼下这一幕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放软了音调,声音格外诚恳。

“你放心,我从未在府中人面前提起过你,今日的事他们也查不到你头上。从今天开始,我会让苏府中的一切都回到正轨的,只要你愿意,我们还是可以像从前一样……不,我们不必像从前那样拘谨生疏,你来府上寻我便是,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人节外生枝。你也不必再跟着邱家二公子做事,我可以安排你进苏府、就留在我身边,若你不喜欢抛头露面,我可以为你寻个清闲些的差事……”

苏沐禾的声音轻软如飘落在河面上的晚春细雨,然而落在那少年耳畔的一刻,却顷刻间化作午夜梦回之地的山鬼低语。

他仰望头顶那片虚无的天空,恍惚间便从那聚集翻涌的暗青色云层中看到了些令人不安的影子。

他们的面容无一不高贵美丽、又无一不肮脏丑恶,他们的声音无一不温柔甜蜜、又无一不粗暴阴毒。他们似潮湿的空气包围着他、似绵绵的雨水浸泡着他、似泥泞的沼泽禁锢着他,以栽培的名义不断修剪他,要他变得秀美柔顺、变得任人摆布、变得不知反抗,否则便要连根拔起似地惩罚他、折磨他、让他一万年都不得翻身。

他常以为自己已经离开了地狱,却还总是能在一抬头的某个瞬间便回到地狱。

雨水即将汇聚凝结、倾泻而下,就像那些居高临下的身影即将向他涌来。

“够了,不必说了。”李樵终于转过身来,他望着苏沐禾的目光是那样冰冷,浅褐色的眼睛失去了全部温度,“苏府是在苏老爷手中、还是在大小姐手中、亦或是在你二小姐手中,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分别。从前我愿意将伞借给你,是觉得你或许还同他们有些不同。但如今来看,也没什么两样了。”

难以言说的不安袭来,苏沐禾踉跄了小半步。

退去的潮水又翻涌上来,打湿了她的裙角,潮湿而沉重,令她想起那日县衙门前的那场雨。

“怎会没有分别?我不是父兄,更不是姐姐,我有我的底线和坚持。我既掌管苏家,便能给你庇护。既能给你庇护,便能给你其他。你不必害怕,我不会勉强你,我对你其实只是有几分喜欢……”

“二小姐说了这许多,只有你想要不想要,并没有喜欢不喜欢。”少年的声音再次响起,毫不留情地将她的自白打断了,“你只是想要我,但我更喜欢一个人待着。”

苏沐禾愣住了。

如若此时此刻她低头看一看那河水中映出的自己的影子便会发现,此刻自己眼中的错愕大过哀伤。

她怔怔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有些明白了对方身上那种既勾人又疏离的气质从何而来了。

或许芭蕉本是野蛮生长,是后天有人修剪才成了如今秀美的样子,而也正因为如此,每当它看到有人执着剪子靠近,便会不由自主地抗拒。

但她无法死心,“挥舞着手中的剪子”再次靠近。

“李樵……”

她唤他的名字,他却像是有些嫌恶一般皱起眉来。

“恭喜二小姐得偿所愿,而我在其中推波助澜一番,理应感到荣幸。只是眼下二小姐酒也醒了,不该再说些醉话。你我还是就此别过,日后不要再见面了,免得旁人瞧见、落下话柄,二小姐今日这番苦心就算是白费了。”

苏沐禾的脸色简直比天边那道晨光还要惨白。

“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她心中焦急、一时竟也忘了礼数,想着此时四下无人,又急着解释清楚,忍不住上前半步就要拉住对方。

可堪堪要碰到对方的时候,那人却突然躲开了。

他的身形太灵活了,几乎一瞬即便避开了她的手。

苏沐禾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有些难以言喻的挫败和尴尬。

“二小姐请自重。”

苏沐禾几乎是僵在了原地。她此生从未向别的年轻男子伸出过手,是以也从未遭遇过这样的情景,只觉得血流都充到了脑袋里,一时间做不出反应。

不远处,她那粉衣婢女远远瞧见快步走了过来,气得嘴皮子都哆嗦了起来。

“你、你个乡野村夫,竟敢嫌弃我们小姐?!”

那仍立在原地的“村夫”垂下他白净的脸,神色里挑不出半点恼怒。

“在下确实只是个粗人,实在配不上小姐。至于这伞……二小姐若嫌破旧,扔掉便是,不必还给我了。”

短短一句话,好似一把看不见的刀子轻轻一挥,割断了他们之间最后一线机缘。

苏沐禾终于不动了,整个人立在原地,再没有出言挽留。

雨水如期而至,顷刻间便打湿一片。

少年说完最后一句,没有多看她一眼,便转身快步离开。

他走得那样快而坚定,女子只看了那背影一眼便明白,今天同那日细雨之中是如此的不同。

那天她可以追上他,而如今她永远不可能跟上他的脚步了。

“小姐你千万莫要气了……他、他就是个莽夫,什么都不懂,也没有心来的……”

苏沐禾的声音轻轻的,似乎不是在回应她的婢女,而只是在自言自语地说给自己听。

“倒也没什么。只是或许我们相见的那天,就注定会是这般结局了。”

其实那天带她迈出那一步的或许只是那场雨,她却觉得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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