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但她觉得挺合理的。
不说别的,家里当初可是给许耀阳找了份工作,以后肯定也得给许明星找,从小她父母处处表示对他们三兄妹一视同仁,那她拿了买工作的钱就是合理的,一视同仁嘛,都算不上她下乡的特殊对待。
嫁妆钱是她下不下乡都会有的,至于那五百元的下乡补偿就更不必说了。
所以她只是说:“那妈让哥下乡吧,这些都给哥也行,我留在城里的话以后我工作了还给你交家用,嫁妆钱也不用你出,我自己攒。”
许父看了许清月一眼,对许母说:“给她。”
许母叹口气,应了。
许清月把记的各种明细念给他们听,完了重新拿起一张纸,写了张证明,写明因为她代许耀阳下乡家里给她准备了多少物件,多少钱票,以后每月准备给她寄多少钱物,并注明直到她回城为止,然后拿给许父和许母签字。
许父干脆利落地签了,许母叹着气也签了。
许清月又拿给许耀阳,许耀阳右手伤了,用左手签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名字。
正好这时许明星回来了,许清月想了想,让许明星也过来签一个。
许明星见许父许母都没出声,上前把名字签了。
许清月确认一遍,收好两张纸,仔细折好,回了房间。
她把纸锁在箱子里,去洗漱,洗漱完就睡了。
这几天她心里一直悬着,现在事情尘埃落定了,她倒稍稍安睡了,不知隔壁的许母叹了多少气流了多少泪。
第二天许清月一早就起来了,许母还是一副没睡好的样子,看到她只是沉默地上前和她一起准备早餐。
吃完早餐许清月和许父一起去知青办报名,许父拿出许耀阳住院的证明,又说许清月代许耀阳下乡,把许耀阳的名字划掉了。
至于具体的下乡时间和地点,要等知青办通知,其它的许清月知道许父会弄,就没管了。
报完名她就回了家里,一时不需要去找工作了,家务也忙完了,书又看不进去,她难得有点无事可做的迷茫。
到饭点时许清月去做饭,中午一家人都在家里吃,气氛算不上好,但许清月还是该吃多少吃多少,毕竟下了乡可不一定能再吃到这些东西。
吃完饭收拾好后许清月找许母拿说好给她的东西,她都拿了钱和票,没有要实物,答应给的钱许母都给了,连买东西要用到的钱都爽快地算给她了,票家里有的许母拿给她了,有的没有或者不够的还要等着去换。
下午起床后许清月想了想,拿出了许母前几天带她去买的裙子和手表,看了眼,打算拿去卖了。
无论她下乡的地方是哪里,这些东西都是不适合带去的。
白裙子在乡下肯定不适合穿,手表她也不想带去,太惹眼了。
她直接拿去黑市,高价卖了。
回来后把许母拿给她的钱和卖手表裙子的钱拿着一起去银行,办了个存折存起来。
下乡的地点和时间没几天就定下来了,在云省。
知青办通知的时候给她发了一个证明,凭证明能免票买到一床棉被,一床蚊帐,够做一身衣服的布和棉花。
火车票知青办也给买好了,还给了70块的派遣费,说是买棉被这些的钱和路上的食宿费。
还特地强调,有四十是因为她去云省补助的,又安慰她,每年都有一次探亲假,国家还给补助旅运费。
等知青办的人走了,许清月终于没忍住哭了出来。
她知道不可能去太好的地方,市郊这些她更没想过,但为什么是这个地方呢?
许母也哭着安慰她,“你是去插队的,不像支边那么苦,那里虽然远,但到底是南方,比北方好点。”
许清月摇着头说不出话,苦不苦的,忍一忍总能坚持下来,可那地方出了那么多事,虽说她是去插队,可插队的情况怎样谁又能说清楚?
但她知道这已经是许父综合考虑后能运转的最好结果了,也知道知青办的一定下来就必须得去了。
她只是……只是在这个命运的拐点,在这段未卜的前途即将来临时,在一起生活了近十七年的家人面前,没能忍住情绪而已。
而此后,所有的一切,都将由她一人来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