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盯着山水画,一刹又跑到了书架面前,灵活的像只欢脱的小兔子,初来乍到很是好奇。
“鱼...王爷,这些书我能看吗?王爷这是您的书房吗?王爷的书房为何不在您的正院?”
一连串的问题,鱼江离蹙眉,真是个麻烦的女人,她甚至直呼自己为我,还真是不懂礼数呢,算了随她去,毕竟她从未出过司空牢,不能用王府的规矩要求她,而他会一点点的教她。
见鱼江离点头,花凉又拿了一些书卷放到了书案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
鱼江离站在旁边,一时她倒成了主子。
直到花凉瞥到他眼中的厉光,才战战兢兢的起来退到了一边,只一息又被书上的字吸引了,她摸着上面的字怅然若失。
“可认识字?”
“认识几个。”
老狱卒曾教过她认字,只是识得不多,她听闻男子到了一定年龄便可读书了,而女子却没有这种待遇,书中一定藏着一个大千天地。
鱼江离见她拿着一本兵书,他扬着锋利的下颏,“给孤读一段。”
花凉支吾下,还是听了他的命令,“古之羊占者,先为不可月,以寺舌之可月。”
鱼江离的漆眸子烛火跳动,他思索了半晌追,这些书他平日常看,可她说的...他追问道:“什么?”
花凉一惊,双手把书递给了他,眼神探查着他的神情,果然一息他的脸色便凝固了,难不成闯祸了,说了禁忌的词?
她咬着唇默默不言。
古之善战者,先可为不胜,以待敌之可胜。《孙子兵法》
鱼江离合上了书卷:“明日的休沐取消了,孤叫你认字!”
花凉有些难过喃喃道:“取消了吗?”她说着话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声音悠扬,她红了脸抿着嘴。
“饿了?”
“嗯。”
鱼江离在书案旁的椅子坐下,把点心碟推给她道:“吃吧。”
花凉踟蹰着,小心的拿起一块点心,仔细的吃了起来,多仔细呢,便是掉到书案的酥皮渣子,也要一点点捏入口中,捏完便用袖子擦了擦桌子,如此反复。
吃了一会儿,才发现鱼江离正在盯着她看,她停了下来唇上沾了白色的渣子,楚楚可怜,之后她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拿起一块点心小心翼翼地递给了他,“您要吃吗?”
见他不说话,她放下了点心,专注的吃手里的那块,偶尔怯怯的偷瞟他,像是品尝着最美味的珍馐。
老狱卒每次带好吃的给她,只告诉她吃完才能出去,正大光明的吃东西,她倒有些害羞了。
鱼江离的视线回到了书卷上,余光却在无意的瞟她,忽然便冒出了想让她,把王府的美味吃个遍,而他自幼有胃疾,这便是因为疼得睡不着,莫名的走到了这里。
他凝视她的样子,没察觉心没由来的软了许多,“以后不可以只穿着里衣出门,这是命令!”
花凉一噎,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裳,遮的严严实实的,她还是点了头,她听。
她听老狱卒的话,也听鱼江离的话,这世间只有他们对自己好,而老狱卒没的太突然,她吃着点心,忽然想到了他给她拿的鸡腿,她躲在帘子后面,老狱卒宠溺的看着她:“慢点吃,别噎着。”
那些被压制的想念情愫,终于疯狂的淹没了她,他的尸身在哪里,还未曾好好的告别,应该早一点告诉他,那些她对他作为父亲的喜欢啊。
绝望、难过、哀伤,她红了眼眶无法宣泄,口中一半的点心咽不下去了,若是早点说出来他定会很高兴吧,那鱼江离呢?她认真的盯着他道:“鱼江离,你真好。”
鱼江离身子一滞,手上的书卷松了下来,抬头迎上她清澈的泪眸。
...她说他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