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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2 / 3)

厨房的时候看到案板上还有剩半颗白菜,若是昨晚他们先去了厨房,便会知道这家店绝不是普通的客栈,明眼人都能看出厨房里干净极了,连菜都像是从野地里现薅来的,除了这些连普通的吃食都没有,角落里零星可见失去了水分的葱。

花凉想着他这般照顾自己,便准备给他做一顿饭用来报答他,他还没尝过自己的手艺,似乎每个女孩子在对一个人有好感的时候,便是想要为他洗手做汤羹。

只是以前在司空牢的时候,那些饭都是老狱卒在做,花凉偶尔看着他炒菜,并不会真正的去炒,她倒是想上手——只是他不让。

花凉的手摸着温热的炉腔那里有鱼江离留的火,她往里面塞了一些木头和干草,登时乌黑的浓烟顺着炉腔飘了出来,花凉躲闪不急被呛的直咳嗽。

直到鱼江离找到了她,责备她为何不听话要从床上跑下去,花凉没察觉他生了气,只是解释想为他做一顿饭。

鱼江离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他上前拨动着炉腔内的柴,直到底下的火星子慢慢燃了上来。

花凉不再吱声,她隐约觉得他并不高兴,便帮他洗了菜之后准备去切,被他抢过了菜刀,花凉怔怔的在一旁盯着他的手,而他垂着头动作干净利落。

他的发丝随意的飘散在身后,即便烧了火整张脸也是干净的,没了那种不食人间烟火气的清冷,倒像是邻家的哥哥。

花凉弯着嘴角,倘若能一直守着他该多好。

这么想着她忽然心有不甘问出了最想问的话:“王爷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鱼江离手上的菜刀停了下来,他看着她认真的神情,“...孤从未想过。”

他又怎么有资格去娶亲,那一荒漠的白骨是他欠下的罪孽。

花凉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只是盯着鱼江离并不说话。

鱼江离迟疑了一瞬问道:“怎么了?花凉…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花凉红着脸手绞着衣裳,“王爷会喜欢花凉这样的女子吗?”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眼睛直视着他,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而他的神情瞬间便冷了下来,他能看到她紧张的颤抖,他淡漠道:“不会。”

仅有两个字却万般决绝。

花凉瞥见了他眼中的阴鸷,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他和之前的温柔判若两人。

之后鱼江离做完饭,把饭送到了她的房间内,没有留下来和她一同吃饭。

花凉看出来了,他在以一种冷漠的态度对待这件事,她的脸火辣辣的疼,后悔自己说了出格的话,眼角红了滑落一滴清泪。

是不是自己的感情太浓烈了,她想起了老狱卒,她最近总是无缘无故的想他,而他从未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花凉害怕这种生疏,可是这种生疏还是在她开口的一瞬撕开了口子,她这般心急只是害怕她和他之间会像她和老狱卒一样,再也见不到他了。

近来她总是心神不宁,总觉得自己会离开他,她又怎会不害怕。

她没有心情去吃那盘菜,只是简单的扒拉两口便去他的房间找他,却发现他正闭着眼睛在歇息。

听见声音,他陡然睁开了眼睛,神情并不友善:“你来这干什么?”

花凉回答不出来,她似乎已经明白了他对她逾越的反感,是她高看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而他们本来就门不当户不对,自取其辱!

她难过又怯怯的问道:“你吃饭了吗?”

“…孤不饿!”

“可你从昨晚到现在并没有好好的吃东西,胃会不舒服的。”

而他破天荒的闭上了眼睛再没理她,花凉只得退了出去。

那道鸿沟不深,但是他的语气生硬,花凉觉得心没了归处,这是她从司空牢出来之后,第一次没了归属感。

她回了自己的房内,眼睛失神的盯着窗外,而他明明收了自己的荷包,她难过的闭上了眼睛,泪水像两条止不住的长线。

花凉开始认真思考自己和他的关系,他只是她的主人他对她再好再温柔,也只不过是对下人的关切。

而她自认为的回报对他来说不过是负担,他希望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便去努力的去学,她本以为那是他喜欢的样子。

可他从司空牢里捞出了她,倘若活着的不是她是别人,他或许也会这般对他们,她和他之间关系本就不平等,只是她有用才能留在他身边,若是没用…她想到了他说的背叛。

就像精心饲养的宠物,他心情好的时候可以给它吃食,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它只需乖乖听话,又怎能妄想走进他的心。

倘若她真想好好的活下去,便要听从他的命令,做一只最听话的小宠,花凉忽然觉得自己内心的鱼江离不见了,或许他本身就只存在自己的幻想中。

她终于认了,每一束光都不会在黑暗中停留太久,他们终究有自己的归宿,而他照亮了她一瞬已散发了全部的亮度。

可她还是好难过啊,想要那光走的慢一些...

而他终究跟别的男子不一样。

心中那些自轻自贱的想法,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来,老狱卒明明教了她自尊,而她竟想亲手毁了这块羞耻布,她似乎明白了牢中人看她的眼神,而她只是告诫自己和他们不一样,而她生于污泥长于污泥又怎会不一样。

倘若她没来月事,是不是可以给了他身子达偿所愿。

她忽然觉得相比所有的一切,她想要得到更多,她要被欲望吞噬了,而他似乎对她的这种示好并不领情。

花凉不懂得如何处理这种事,她似乎再也没有脸去面对他。

夜间的风很大,好在有足够的被褥可供她取暖,可她的身子还是止不住的发凉,她想着他的眉眼,亦如外面寒天地冻。

一夜辗转反侧,她幻想的美好的夜晚破灭了,枕头湿了一大片,月事竟然少了一些,这样也好,这样她便可以不给他添负担了。

次日,鱼江离早早便起来了,整个人像没事人一样依然像往常一般对她,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院子,她紧跟在他的身后,刻意的拉开了距离。

她终究认清了现实,他是她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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