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一怔:“现在已经不能解除绑定了。”
“啊?那真是委屈你,香草。”孟乔芳装出一副愧疚不已的样子,“真想看看空间里的医书都写了什么,可惜依我的成长速度,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攒够功德。我会努力,香草,只是你得浪费很多光阴陪我成长。”
香草面无表情:“宿主,请不要把我当傻子忽悠。收集来的医书已经录入系统,必须要功德值才能兑换,我不会无偿提供。”
孟乔芳眼神一亮:“就没有没来得及录入系统的医书吗?”
“我只收集最好的东西。”香草边说边在数据库中检索。
这一检索,倒真搜出一本没有录入的笔记来。
香草把笔记调出送给孟乔芳:“这是前任宿主留下的笔记,宿主可无偿阅读使用。前任宿主医学成就并不太高,他的笔记宿主用来进阶正好。”
香草的宿主运不算太好,前任宿主俞稷天赋不高,更无大志,依靠系统赚到些名气和银钱之后,一心只想提升家族地位,在名利场中浮浮沉沉。
偏偏只有在宿主死亡的情况下,香草才可解除绑定,获得自由。于是香草只能看着俞稷日日逢迎,迷失在一声声恭维当中。
他的诊金越收越高,后来更是把行医当作筹码,和达官显贵做交易。
这也是香草这次绑定宿主之前,特意对孟乔芳进行品行评估的原因。
孟乔芳接过笔记,这才发现香草口中没什么成就的前任宿主,是前期神医俞稷。
百年前,俞稷以一己之力使高平俞氏从庶族变成士族,他所凭借的,正是一手高超的医术。
孟乔芳心满意足地翻开行医笔记认真阅读。直到三更的锣声响起,她才离开空间,悄悄下床溜进书房。
书房和药房都在院子西侧,两间房一左一右,彼此独立,各有单独的门窗。
书房内有满满当当三架子书,孟乔芳举着烛火,一面仔细翻找,一面侧耳听门外的动静。
时不时有蜡滴在手上,她顾不上疼,只忙着把一本本书翻开又合上。
始终没有羊皮纸的影子。
孟乔芳的目光转向书案,案下放着一个上了锁的雕花小柜。记忆中,小柜一直都上着锁。
她跪下身子拉扯柜门,扯出一条缝,蜡烛的光照进去,似乎是存放有几本书籍。
心中疑心更甚。
门上传来轻微响动,孟乔芳一惊,连忙吹灭蜡烛。她轻轻走到窗边,屏息凝神,却并未听到更多动静。
孟乔芳没带开锁工具,决定先回房睡觉。
但她没能打开书房的门——透过门缝,她看到孟长青冷峻的侧影。
“阿爷……”尽管孟乔芳不觉得自己干了坏事,但对阿爷的长期服从,让她在被抓包的瞬间很是心虚。
孟长青冷笑一声:“我竟不知你如此好学,半夜三更不睡觉都要来书房。既如此,你今夜便宿在书房吧!”
说罢,他不给孟乔芳解释的机会,转身离去。
孟乔芳又想哭了。
她隐隐约约觉得,阿爷和她以为的不一样。
他因她落水而郁郁度日,变得了无生机。但当她不再乖顺听话,不再符合他对理想女儿的想象时,他的爱也全部收回了。
孟乔芳忍住眼泪,试图开窗。
窗户发出哐哐的响声,却不让她触摸窗外的月光。
两扇窗都上了锁。
孟乔芳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扑簌簌落下来。她无力瘫坐在地,脑海里有千万个念头在打架。
哭着哭着,她抱着腿缩成一团,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半睡半醒间,一堆东西从窗外丢进来,恰好落在她身上。
她被惊醒后立刻起身去抓窗框,但还是晚了一步,窗户再次被锁上。
隔着窗,她听到孟长青的声音:“好好睡觉,别着凉。”
扔进屋的是些卧具。
孟乔芳摸黑展开竹席,胡乱铺上被褥。她睡不着,索性进入空间读书。
大约过了两刻钟,她听到高阳叫她的名字。
她走到门前,见高阳持着剑,小声道:“孟大夫睡了,我可以带你走。”
月光透过门缝,在孟乔芳脸上打了一道竖向的光,把她的脸照得半明半暗。她思忖片刻,摇摇头:“我不能和你走。我和阿爷之间的矛盾并非不可调和,好好谈谈应该能解决。如果跟你走,也就等于,我抛下阿爷了。”
高阳藏在黑暗中的脸上闪过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失落:“我明天天亮就离开。”
孟长青摆明了不喜欢高阳,今日能把孟乔芳锁在书房,明日肯定会赶高阳走。
两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一点,所以孟乔芳并没有挽留。
“我屋中房梁上藏有五十两私房钱,你把它们拿走。钱不多,但总有派上用场的时候。无论你去哪里,记得照顾好自己,别再受伤了。”
“还会再见的。”高阳声音更低了。
“什么?”
“我是说,还会再见的。”高阳抬起头,深深看着孟乔芳的眼睛,”如果没有和孟大夫谈妥,你又想出去,就学三声布谷鸟叫。我听见声音,会带你走。”
“好。”孟乔芳笑着应道。
从锦山回太平镇的路上,她教过高阳学布谷鸟叫。的只是,高阳就要走了,一个人的声音又能传多远呢?
高阳去灶房点了根蜡烛,透过门递给孟乔芳。
他对孟乔芳笑了笑,而后闪身消失在夜色里。
接下来的七日,孟乔芳都没离开过书房。孟长青每天会从窗口给她送饭送水送衣服,就是不开门。
更不给孟乔芳好好聊聊的机会。
孟乔芳没再去找羊皮纸——孟长青敢把她锁在书房,正说明书房没有藏东西。
她只好把时间花在学医上,连着几天细读俞稷的行医笔记。
读得乏了,她也翻看闲书打发时间。
这日,孟乔芳随意在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开,却发现是孟瑶的笔迹。
是一本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