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后,四个人都是灰头土脸。
徐笙爬起来拍了拍一身灰尘。
“好家伙,这是几百年没打扫过,积了这么多灰!咳咳!”灰都进了鼻子里,杨昕咳嗽得停不下来还得骂两句。
“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有害物质,我们快点走吧!”方晟建议道。
出了19层几人就见到来时那扇锈迹斑驳的铁门。
此刻看到这门,杨昕顿时感到无比亲切,就上去给人来了个爱的贴贴。
只是等她走到铁门边这才看清楚,原本的台阶尽头已被水覆盖,来的路在水面下黑漆漆一片。
她一下对铁门失去了兴趣,满面愁容看着那一潭死水:“这怎么整啊?”
徐笙在出来之前已经预测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她们从第一部电梯里出来的时候方晟就说过电梯被水冲了,那这里被淹没也不奇怪。
那个时候没到19层,自然是走一步算一步,如今她还没想好下一步怎么走。
“不如先原地休整一下,至少这水一时半会淹不死人。”方晟目测了一下水的涨势提出建议。
其他人都觉得他说的在理。
于是,方晟和徐笙去找安全的掩体休息。
杨昕和陆棠也没闲着,到处走走找找看有没有能用的东西。
现在她们还没找到出路,能多作打算总是好的。
哪料陆棠一拐脚就被角落里一团乌漆嘛黑的东西吓了一跳。
她喊了一嗓子,把杨昕招来了。
后者壮着胆子上前一看,一拍大腿:“这是死人啊!”
杨昕的嗓门大,却并不惊惧,应该是没什么危险。
不过保险起见,徐笙二人还是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过去之后刚想问什么事,杨昕手一指,只见在靠近铁门附近的一片低矮的水泥墙后,背靠墙壁坐着一具枯骨。
它身上应该还穿着地下实验室的那种白色防护衣,此时已经被腐朽得没了颜色,依稀能分辨出形状。
杨昕纳闷道:“怎么我们进来的时候没看见?”
方晟说:“当时走的不是这个方向,坐的也不是这个电梯,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个角落。”
初始的那台电梯就在铁门之后,而现在这个是在水泥建筑群后面,绕了挺大一段路。
“这些人为了掩人耳目当真费尽心机,还玩灯下黑这一套。”
要是她们进来的时候发现还有一部电梯,可能副本都不用打直接升级了。
看那打扮像是基地的工作人员,领口还别着一张员工卡。
徐笙拿起来看一眼,随即挑眉嘲弄地笑着递给其他人过目。
照片上是个单眼皮、小眼睛、八字胡、鹰钩鼻的男人,光看张相就能推测出他是哪国人。
“跑出来又怎么样,还不是死在自己手上。”杨昕冲地上啐了一口,“癞蛤蟆追青蛙,长得丑玩得花,我看真是该!”
要是真让这狗东西把他们的研究成品放出来,这世道只会比现在更加混乱。
她甚至觉得所谓天灾会不会就是这帮子人搅和的。
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当畜牲,白瞎了老天爷给他一条狗命。
发现了这尸体几人也并未大惊小怪,更没去动它。
曝尸荒野才是这种人应有的报应。
徐笙找到了一处较为安全的区域,作为她们的临时营地。
说是临时营地,其实就是个还算完整的屋子,有一面没窗户的窗洞,视角极好。
积攒许久的疲劳在这一瞬爆发出来,大家都不讲究径直席地而坐。
也不知道是谁的肚子率先叫了起来,接二连三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
陆棠嘟起嘴噙泪:“我饿了……”
地下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他们不清楚在里面走了多久,陆棠总觉得有两天那么长,不然她现在不会像饿死鬼一样眼冒金星。
“我有吃的,给你!”
说着,杨昕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银色包装递给了满含期待的陆棠。
拿到手上一看,陆棠小声咕哝:“又是压缩饼干啊…”
她是无心之言,杨昕直接看穿了她。
“压缩饼干做错什么了?又不是它背叛你!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男人么,总是下一个更乖,你不能因为一个男人就对压缩饼干因噎废食,这是红果果的迁怒!”
“你怎么那么多大道理,我说不过你。”
陆棠不太想在太多人面前提起这件事,只是面对压缩饼干还是蔫蔫的没什么兴趣。
“说不过才对,说不过证明我说的都是对的,你要忘记那个渣男从新开始!”杨昕的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其实陆棠知道她说得都有道理,不过有的事情总是会无形中想起来惹人倒胃口。
“诶诶,那个渣男临走之前跟你说什么来着?你还记得吗?”杨昕促狭问道。
这是铁了心要给陆棠上一课。
陆棠明白杨昕没有取笑她的意思,只是想通过调侃的方式把这段痛苦的经历消散。不然一吃压缩饼干就想起来这恶心的事情,那不成心理阴影了?
这个人就像是自己的小太阳。
陆棠揪了揪耳边的碎发:“他说…”
刚蹦出两个字,她欲言又止地停了下来,真正吊足人的胃口。
就连方晟都伸长了脖子想听一耳朵。
纠结半天,陆棠蚊子大的声音说:“你…我亲手…的玫…”
“说大声点,他说什么了?”徐笙好奇发问。
陆棠真要无地自容。
这时,杨昕跳了出来。
“陆棠,你是我亲手养大的玫瑰。”杨昕把那种刻意为之的劣质气泡音模仿得惟妙惟肖。“现在我要去保护别的小朋友了,答应我,别哭。”
她甚至还有肢体语言,一手插兜,一手单指挑起陆棠的下巴,双眼“深情”地注视着对方,妥妥一绝世大情种。
陆棠捂住脸,只露出一双通红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