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顾老太太,顾哲温和耐心,跟工作时完全时两种状态。
低声道:“工作忙,有些顾不上家里。”
顾老太太露出我就知道的神情,“工作没有忙完的时候,你也要注意身体,别仗着自己年轻不当一回事。年轻时候拿命换钱,年纪大了拿钱换命可换不回来。”
顾哲失笑,知道奶奶是为自己好,听话地点头。
不论听没听进去,至少态度诚恳,顾老太太欣慰。
“你一直忙工作,新婚就出差,把桐月一个人冷落在家三个月,怨不得她跟你生气。光嘴巴上说得好听不顶用,我看呐,你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或者让阿宵顶你的班,你们去玩几天,度个蜜月。”
度蜜月这种事根本不在顾哲的计划里,不过顾老太太提了,他可以提上日程。去海外分公司视察,顺道带余桐月去,不影响什么。
只要奶奶高兴就好。
“我跟她商量一下。”
顾老太太不自觉弯起嘴角,夫妻就该有商有量,独断专行的为你好全都是给大男子主义找借口!
又陪着顾老太太说了一会儿话,顾老太太挂心余桐月,让他回去看看。那姑娘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别伤得厉害憋着不说,耽误治疗。
顾哲回去时余桐月已经上过药换了一身衣服,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杂志。
明明是岁月静好的画面,见了他马上合上杂志拘谨地起身。
“顾先生。”
仿佛上班摸鱼被上司抓现行。
顾哲反手关上房门,“好些了吗?需要上医院吗?”
幸好咖啡不是滚烫的,烫伤并不严重。冷敷之后疼痛消了大半,上了药缓解许多,这会儿已经不怎么疼。
不过刚刚冷敷的滋味并不好。天气冷,光着腿冷敷够呛。
“上了药没事了。”
顾哲双手插在裤兜里,视线落在对面女孩身上。
穿旗袍,通身古典气质矜贵淡雅,一举一动都像画中闺秀。穿香奈儿套装,端秀俏丽清透,有一种邻家少女的亲和。
他走近几步。
余桐月心跳随着男人的靠近开始加速,目光不自觉地闪躲。
“余小姐。”顾哲低沉的嗓音不轻不重。
听在她耳朵里却仿佛有千斤重,压得头越垂越底,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绷紧身体等待接下来的宣判。
然而半晌没再听到他开口,忐忑地抬头看去,男人清冷矜贵的脸上不见喜怒。她反而更惴惴不安,咬咬唇,先开口道:“对不起,我说错了话,给您添麻烦了!”
与其头上悬着一把剑,不如自己给自己一个痛快。连着两次犯大错,就算他不说,她自己都觉得惭愧。
梦游的事顾哲早已经抛到脑后,她不过是缩在床角睡了一晚,即便她有企图,那也得他愿意配合才行。
然而,今天的失误确实不应该。
“余小姐,你表现得像个秘书。”他道。
一个温婉知性的秘书。说话字字斟酌,行事小心谨慎,努力周全每一个人的感受。
余桐月错愕,一时间脑子卡住完全不能转动。自己表现得像秘书吗?那该怎么做才像个妻子?
他忽然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你有男朋友吗?”
呃?
她愕然,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摇摇头,“没有。”
“谈过恋爱吗?”
再摇头。
大学时身边的同学生活都很精彩,而她却因为经济拮据忙着勤工俭学,没钱没时间打扮,在女同学里她毫不起眼。
唯一能多说两句话的异性只有沈南一,尽管如此,她也没往那方面想。
沈南一的追求者很多,而且当时就听说他家里条件好,她有自知之明。现在看来自己保持清醒是对的。
顾哲再问:“有喜欢的人吗?”
她抿了一下唇,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人,他的眼睛仿若深潭,望进去就不能自拔。
错开眼,再次摇头。
“顾先生,这些跟我们的合约有什么关系吗?”
顾哲微弯腰凑近,继续追问:“有喜欢过的人吗?”
逼近的俊朗脸庞叫她紧张地手心冒汗,磕磕绊绊地反问:“初,初中时有喜欢的男同学……”
顾哲眉头拧起来,初中时懵懵懂懂,那种喜欢无异于小孩子过家家。
“像个秘书倒也没什么,但今天你叫错了称呼,奶奶以为我们吵架了。”
余桐月暗暗攥了攥手,手心里潮呼呼的,不过担忧少了几分。
假结婚的事没爆出来就还好,不过,“那现在怎么办?”
他往前一步,两人间的距离近得暧昧。
她下意识地要往后退,一双有力的手臂揽上腰肢,将退路截断,甚至将她的身体带着往前倾。
“顾先生?”她吓一跳,绷紧身子缩着肩膀,双手撑在他胸膛上避免更多的尴尬。
强有力的心跳透过衬衫震动手心,像一股电流经由手臂流窜至她的心脏,再随着心跳流窜到四肢百骸。
酥麻的感觉几乎令人窒息,一瞬间她就张红了脸。贴在胸膛上的手被震得发麻,不自觉握起揪住了衬衫。
“没谈过恋爱,看过偶像剧吗?”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磕磕绊绊地回应:“看,看过。”
感受到耳畔有温热的呼吸撩动发丝,她鸵鸟一样闭上眼睛把身体缩得更紧。男人的气息更近了,每一次呼吸都洒在敏感细嫩的耳垂上。
紧闭着眼睛却挡不住脑子里的画面,梦里男人从身后拥抱自己,灼热的呼吸烫着每一寸肌肤,身体止不住颤抖。
眩晕的感觉仿若置身虚空,现实和梦见在此刻连通。心脏随着他的呼吸紧缩,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在颤抖。
低哑的嗓音飘渺地钻进耳蜗,“这才是新婚夫妻该有的距离。”
下一秒,男人松开手,退开两步。
余桐月感觉手上揪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