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随着他动作扑了满面,刀背指着的地儿,“那儿价目表,整个菜市场,我这价儿保你找不到二家来”
李让覆在胡夏耳边小声:“你喜欢吃鱼啊?你早说啊,我家里一盆呢,他这太贵味道也不好吃,都是人工养殖的,没什么营养,炖汤都”
胡夏指着池子里的一条半死不活的,打断李让的话,“它多少钱?”
李让陪着胡夏逛了一整圈菜市场,从东头一路逛到西头,菜没买多少,种类挺多实则量少,都是论个来的,光李让手上的袋子多的都无处数,小袋套大袋儿的。
“你说你挑个死鱼也就算了吧,你还挑嫩小?”顶多也就他小臂大,仗块大的面积还不够他一个人塞牙缝的,“咋,家里没人啊?还是你胃口小都祖传的?随你妈还是随你爹啊?”
胡夏穿过马路,声音随着视线飘的都要人紧挨着她才能听见,“你是不是从小到大都没挨过人打?”
李让脚步紧随着她,一刻不分,闻言笑出声:“巧了,我还真是从小被打到大的,不过我皮特厚实,都不疼”
胡夏回头撇了他一眼,带着嘲弄,“看出来了”
李让又露出他那两颗尖牙:“你那么喜欢我啊?这都能看出来?你们画画的现在不才进行到抽象还不到写实的嘛?”
胡夏余光一直注意着某方位追出来的某个人,讥讽道,“你关注点倒挺多?”
李让油腔滑调,“也就一点点,跟学霸姐姐你比当然还是差远了”
到了站牌下胡夏停下又从他手上接过袋子,挽在一起打了个活结才问他,“你回家吃饭吗?”
惊喜来的太过突然,李让强绷着表情说,“不,额,我回不回都没事儿,家里一般都不咋做我饭,我一般都在外边儿对付两口”
“哦,我都是回家吃”胡夏晃了晃手上的东西转身上了不知道第几次卡点儿到站的公交隔空撂下一句,“谢了”
剩李让徒留在原地注视胡夏随着那辆公交逐渐消失在视野外,才后知后觉的艹了句后悔的话,“早知道就特么说顺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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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睡的七荤八素,咣咣咣的敲门声起初还以为是房东,他顺着床周来回摸了个遍,什么都没摸着,连余温都没有,又存心晾着外边的人,磨叽了好一会儿才起来开门。
小马打了个哈欠,眼睛都没睁说的稀松平常,“没带钥匙啊?”
“你怎么在这儿?周行呢?你没自己家么?”胡夏等了半天,没想到开门的却是小马。
小马下意识接过怀里她拍过来的背包,宿醉使他大脑卡机般卡的一时难反应,听她话又扑哧笑起来,“咋,这你家啊我不在你就能在啦?”
不是跑步就是泡妞儿去了,你上来没在下象棋的大爷堆儿里看见他啊?
“没有”胡夏目光落在客厅的一片狼藉上又问小马,“你们昨晚喝酒了?”
小马摊开双手耸耸肩,“难得周末不上班,在家吃吃小酒泡泡黄剧,怎么?哪条法律规定公民不能在家喝酒吗?”
“你吃枪药了?”胡夏走过去将地上散落的抱枕捡起丢回到沙发上,又将窗帘给拉开。
周行租的房子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一个人住绰绰有余,满屋子堆积的东西虽然不碍事但总是别别扭扭,给人一种拥挤站不下脚的心理作用。
因为背阳,又是在顶楼,一年四季见不着一缕阳光厚重的窗帘还舍不得拉一下,屋子里又潮又闷,不过租金倒是不怎么贵。
胡夏也不是第一次来周行家,但像今天这么乱的场面还是头一回见,就好像经历过打架一样。
“还不如在动物园里买张床位住得了”乱成这样。
小马半眯着眼,两下踢开碍事儿的东西,从茶几上抄起昨儿喝剩的饮料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将瓶身捏扁丢进垃圾桶,朝卫生间里走去,“以后你看你爹还得花钱,赔本的买卖”
那多不划算几个字儿被胡夏扔过来的衣服给砸进了肚子里。
小马洗完澡擦着头发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胡夏已经做好了四菜一汤,洗衣机里传来嗡嗡声。
小马甩了毛巾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各样菜都给尝了个遍点头嚯了声,“可以啊你这厨工,都快赶上我了,要不是看着你这张脸,我还以为我在做老婆孩子热炕头温柔乡美梦呢”
胡夏警告的抬眸,“你现在做也不迟”
小马从沙发缝儿里摸出遥控器点开DVD,笑笑,“昨儿已经掏空存粮了,下回吧”
要不是小马躲闪的快,跟那本杂志亲密接触的就是他而不是他身后的墙了,不过这次不是胡夏出手,而是刚进门的周行。
小马视线落在周行手上拎着的塑料袋儿,又回头瞧了眼胡夏,“你俩挺心有灵犀啊,她刚做好饭,你可就买水果回来了,又排挤我啊?”
显我白吃白睡不懂事儿?
周行进了厨房洗水果,一语双关,“又不是第一次,还这么不适应?”
小马闻言随拍着大腿起身,“得嘞,那我可得麻溜的给你俩大忙人腾地方”
胡夏追问:“你不吃饭啊?”
小马摆摆手,“饱了!”
门应声关上,戾气不小。
“他怎么了?”胡夏皱眉问周行,昨儿还不是好好的吗?过了一晚上怎么一副吃了枪药似的这么冲?
周行将切好的果盘放到桌子上,又拿了遥控器调了个片子才出声,“不知道,失恋了吧”
胡夏顿时了然。
周行被尿憋醒从阁楼上下来上厕所,胡夏还在原来的位置上一动不动刷着题,手肘旁散了好几根儿空笔芯,都是她这一下午用光的。
吃过午饭周行又收拾完东西没在底下待就上去午睡了,留胡夏一个人在底下学习,这睡醒一觉起来她连姿势都没怎么变过,“很多吗?才高二,上了高三岂不是要累死?”
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周行给她面前早就冷掉的水从新续了杯热的。
胡夏挥了挥发酸的肩胛骨,老生常谈般,“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几点了?有五点么?”
“过半了”周行看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