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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亮(1 / 3)

甜喜并不是一开始就跟贺召亲近的,起初也没有叫他哥哥。对于他这个好心人的印象,顶多算不太讨厌。

贺召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却又不太在乎别人的看法,自己心里想做的事情,认准了就会做到底。

当年他为了能让甜喜继续上学想了不少办法,好不容易把转学手续办好,又给甜喜交了学费,充了饭卡,买了新书,申请了宿舍,前后折进去小一万块,简直是赔惨了。更别说甜喜一住校等同于消失,本来就不熟的俩人陌生至极,完全没什么感情可言。

某天廖满满忍不住好奇,问贺召做这些图什么,贺召想了想说:“你觉不觉得甜喜……像那种流浪狗。”

蹲在门前吃冰棍的廖满满愣住:“咱不至于背地里骂她吧。”

贺召无语:“……我什么时候骂她了,我就是觉得她跟我挺像的。”

“懂了。她像狗,又像你,你是狗。”

“滚!”

“那不然呢?你是男的,她是女的。你一米八七,她一米六一。你姓贺,她姓甜。你脾气臭得倒是像疯狗一样,但她顶多就是只小兔子吧。你俩哪里像?”

贺召翻了个白眼:“你懂不懂什么叫比喻,什么叫形容?”

“不好意思,上学的时候致力于补觉,半毛钱的课都没听过,不懂。”

贺召跟他说不明白,干脆也就没多解释。

几天后的周五是学校放大休的日子,甜喜到天黑还没回来,搞得贺召没心情打游戏,给她班主任拨了通电话。

班主任奇怪地说:“甜喜说自己是孤儿,没有家长,放假没地方去,专门申请留在学校住的。我都说了学校放假没人,食堂也不开门,她非要坚持……对了,你是她什么人?”

贺召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个称呼,挂了电话立马骑摩托车去了学校。

水果店上下两层,二楼常年空着,在甜喜上学这几天贺召专门去买了新的床单被褥,阳台上摆了几盆小花,窗边安置了二手市场淘回来的桌椅。他下意识以为时间到了她就会从学校回来,大不了添双筷子的事儿,又不是很麻烦,却没想过她从来都没打算跟他扯上更多关系。

捡到的小狗不回家,这跟利用完就把他踹了有什么区别?

他倒不是想要她给什么回报,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她宁愿一个人留在学校,也不愿意跟他多说两句话,哪怕是问问他能不能继续回来住。连问都没问,怎么就认定了不行呢?

天已经黑了,学校只有值班的工作人员,班主任特意赶过来,跟贺召一起去宿舍找到了甜喜。

宿舍楼那么空旷,她就像个飘来飘去的女鬼,被他们碰到的时候一脸呆萌,还问贺召:“你怎么能进女生宿舍?”

班主任让她赶紧跟着哥哥回家,她不明所以地被贺召拽走,坐上了摩托车才反应过来:“谁是我哥哥?”

贺召气结:“你说呢?”

“……不会是你吧?”

“怎么着,”贺召把头盔丢给她,“当你哥还亏着你了?我告诉你,为了让你上学花了我不少钱,算借你的,以后你每次放假都得回来给我干活打工,听见没?”

“……可是上次我想帮忙,你说我碍手碍脚的,让我滚回屋去吹风扇。”

“咳。那你就回去学习,我看着你学!反正不能让我把钱亏了。”

甜喜听他这语气像是随口一提,心里也没当回事,哪想到后来他真的盯上了她的学习。找廖盈盈和温跃给她补课,花钱给她报补习班,把她从学渣一路盯到了班级前十,高考完更是稳上云州理工大。

只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在当年,真正让她跟贺召交心的是一场谁也没预料到的意外。

事发于十一假期的前一天,甜喜跟几个同学拼车回家,商量好的八块钱车费在半路上飙升到了三十。有个男同学很硬气,大骂司机开黑车,让他退钱,不坐了,结果司机直接甩过去一巴掌,车里顿时安静。

天色越来越暗,路线越来越偏,副驾驶的女生小声哭了起来。司机骂骂咧咧,突然在冷清的路边停车,把这个女生拖了下去。伴随着女生害怕的尖叫,所有人大脑空白。

那一刻,仿佛有一盆凉水当头浇下,激得甜喜颈椎发麻。她的脑海中闪过许多混乱的画面,来不及多想,已经推开了车门。手里抓着自己沉甸甸的书包,她走向那司机身后,“哐啷”,砸中了司机的后脑勺。

贺召赶到医院时就看到甜喜浑身是血,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发呆。

那个挨巴掌的男同学说他偷偷录下了事发的全过程,司机不敢闹大,但是要求他们赔偿医药费。那个被救的女孩家长过来主动付了这笔钱,不停地对甜喜表达感谢。可甜喜懵懂茫然,像是丢了魂似的,什么话都没有说。

好消息是甜喜没有受伤,身上的血全都是司机的。坏消息是她似乎有暴力倾向,动起手来几乎是往死里打。

贺召难以想象瘦弱的她如何把司机打成了那副狼狈的模样,神色复杂地说:“先回家吧。”

甜喜听见了,沉默着起身跟在他身后。

第二天警察接到报案找上门,甜喜被带走。贺召去了派出所才知道那个男同学回家后被家长批评了一顿,手机也被没收,而里面的录像被他的家长卖给了司机,换了几百块钱。

没了录像证据,昨天同行的同学又都是陌生人,一时半会也联系不上。司机狮子大开口要甜喜赔钱,不然绝不和解,还要把事情闹大到学校。

贺召没办法替她赔了八千,肉丨疼得心在滴血,回家路上本想对甜喜展开友好的批评教育,一回头才发现她哭了一路,落在了他身后老远。贺召折返回去,想拉她却被她躲过:“你哭什么啊祖宗,赔钱的可是我。”

甜喜一抽一搭,半天蹦出一句“对不起”,把贺召的脾气全搅没了。

当晚,他们躺在水果店二楼露台的竹木床上晒月亮。

贺召在玩手机,甜喜在看天空。

许久后,夜风渐凉,她说起了一个秘密。

在她很小的时候爸爸出轨,妈妈不愿离婚,执意生了个儿子,以为这样就可以稳固婚姻。可惜爸爸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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