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久祭司,临行前本王有一事相问,还请祭司不吝赐教。”
“殿下言重了,辛久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边允沉吟了会,问道:“圣子当日用蓝水玉中的优钵罗花救了本王,本王只知这优钵罗花有起死回生的奇效,却不知可否有什么其他影响?”
辛久面色平和地回道:“优钵罗花是西域圣花,要至百年才得一株,其中只有圣子才有资格使用。太宗时期,楼兰曾向祈朝进贡过此花,圣子用此花医治好了太宗的顽疾,若说其他影响,只是奇效甚好罢了。”
“原来如此。”
边允下意识松了口气,随即翻身上马,抱拳行礼道:“多谢祭司解惑,本王这就告辞了。”
“恭送殿下——”
“对了,若是桑桑问起我,辛久祭司便说本王没有通过那所门洞的考验,让他忘了我,好好活着。”
“遵命,殿下。”
辛久叩拜回道。
“恭送殿下,祝殿下此去东濮,一路平安。”
“殿下,您为何要问辛久祭司那样的话?可是从那洞中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白羽在一旁问。
“我也说不上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
“只是如何?”白羽追问。
“只是这心口总是闷闷的,像是失落了什么。”
“殿下,我看那洞奇怪异常,尤其是那什么优钵什么花,当时臣就打算毁了那洞,但见殿下危在旦夕,只得先将您带了回来。”白羽说着下马叩跪,“臣等护卫不周,还请殿下降罪!”
“起来吧,这次本是我一意孤行,与你们何干?”
“可是……”
“没有可是。”边允打断道。
“是,殿下。”
白羽站起身来,重新上马。
“殿下——”
边允看着玲琅,问:“何事?”
“那个音沙圣子跟着我们来了。”玲琅踌躇道,“音沙圣子恰好也要去东濮,咱们正好顺路,您看,要不要带他一起?”
边允点了点,“既如此,命卫迟保护好他,这一路舟车劳顿,他一个男子,总是受累些。”
“是,殿下。”
玲琅并没有离开。
“还有事?”
玲琅其实想问殿下关于木侯桑的事情,殿下既然都愿意为了人只身犯险,现下又为何丢下他,带上了别的男子?难道殿下只是一时兴起,对那男子只是假意相迎而已?
但这毕竟是殿下的事情,她一个小小侍童,还是算了。
“无事了,殿下。”
“退下吧。”
边允挥了挥手。
不过几日,边允一行人便快马加鞭赶了回去,卫迟护卫着男子,晚了她们几日到达。
音沙在轿中看着不同于西域楼兰的热闹景象,颇有些新奇之意。
忽地,轿前站了一个修长如玉的身影,随即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进来,帘边堪堪停在手腕出,露出的一片光影里,恰好看见女子挺拔的腰背与蓝白相间的外衣。
音沙试着握了上去,有点凉,甚至有些柔软,却突然爆发一股力量将他带了出来。
女子笑意盈盈。
“音沙圣子此行辛苦了,宫中专门设宴为你洗尘,母皇特意命我来接你。”
“殿下有心了。”
边允将手背在身后,看着那人颇带异域风情,却是清雅无双的面容,心中涌现出无尽的欢喜之意,她一见到这人,仿佛就移不开眼了。
“殿下——?”
边允回过神来,下意识问:“何事?”
音沙止不住勾起唇角,“殿下这般看着我做甚?”
边允转身轻咳了声,“无事,我们走吧。”
宫中夜宴。
边允漫不经心地看着台下的歌舞,脑中却一直回想着那人漂亮的眉眼。
音沙。
边允轻笑一声,仰头喝了口酒。
“允儿?”主位上的女帝叫她。
玲琅悄悄低语:“殿下,陛下叫您呢。”
边允放下酒杯行礼,“儿臣在。”
边启笑了笑,“你这番平定祸乱有功,孤特意给你安排了一个礼物,你看喜不喜欢?”
场下人接到示意,将原先的歌舞撤了下去,殿外陆陆续续进来一些西域男子。
边允会意道:“母皇有心了。”
西域男子善舞,更尚力量的美感。
边允从未见过音沙竟也可以是妩媚动人的,她一直以为这人像朵莲花一般圣洁,但那媚眼如丝,撩人心弦的眼睛告诉她,他可以清雅,也可以妩媚,他是西域的曼莎珠华,绝无仅有,世无其二。
而这朵西域的珠华,心悦她。
那截白皙的腰肢若隐若现,边允忽然想起那夜的篝火会,有片熟悉的蓝色薄纱,但那薄纱的主人她却想不起来了。
似乎,那夜只有那位紫衣美人款款动人的双眸。
有点熟悉。
仿佛之前见过一般。
“允儿,这个礼物你可喜欢?”边启问。
边允定定地看了音沙一会儿,回道:“自然是喜欢的,谢母皇。”
音沙下意识松了口气。
边启爽朗地笑了几声,“允儿,你这出去一趟,反倒是开窍了,孤以为要见到你答应这种事,还得好几年呢。你也不小了,却还是对你的婚事不上心,孤看这音沙圣子与允儿甚是相配,不如择日成婚,孤就等着喝允儿的喜酒了。”
“母皇打趣儿臣了。”边允心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