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才是第一节课,后面的内容会越来越难的,你之后还来吗?”
林逾静点头。
“真狠!但是我感觉,实在追不上就算了吧。你也不用这么折腾自己,在一棵树上吊死。”
林逾静被女孩后半句话的老气横秋逗乐,蓄力扯了一下嘴角,慢吞吞回了一句,“不行啊......”
女孩疑惑地嗯一声。
“可这是一棵很好闻很好闻的樟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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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每逢周一和周四的晚上,林逾静雷打不动地出现在“无解”。
而每次练习之后,她回家倒头便睡,第二天的肌肉酸痛更是无法避免。
许嘉屹在微信上,给她发来很多拉伸肌肉缓解疼痛的视频,以及一些巴西柔术基础动作的讲解视频。
渐渐的,两人的聊天内容不限于此。他们更多聊起彼此的工作,林逾静尤其关心茗茶在法国推进程度。
而那个项目,其实基本上被江轻舟接手了。
过年后不久,江轻舟便主动申请常驻在法国,而江重山则一反常态,对她的职业选择没有半分干涉。
许嘉屹猜测其中缘由,多半是因为江轻舟在过年期间向父母出了柜。
而到了四月中旬,许嘉屹之前说要回请的那顿饭也被践行。
两人约的时间是周天中午,去吃点的是法国菜。
当然和颜宇松去的不是同一家,许嘉屹这次选的法国餐馆,叫做La maison gourmande。
林逾静微微意外,因为这家店里的环境与市面上绝大部分以精致为主打的法国餐厅很不同。
这里没有璀璨的灯饰,没有繁复花纹的地毯,与网络上最近很火的一个词“chill”也没有多大关系。
如果一定要来形容,应该是“家常”。
家常到像是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法国南部乡村的家庭厨房。
当天虞城的天气是乍暖还寒,两人最终放弃坐在室外,去了餐厅二楼的就餐区域。
林逾静看到菜单上的Bruch set部分,有十二种小食组成的搭配,而平民的价格,也实在令人心动。
她向服务员询问,得到的回复,说是这个套餐是提供Bruch,不在午间饭点售卖。
林逾静内心小小的遗憾一下,但当天点的油封鸭腿,奶酪鹅肝火腿,煎海鲈鱼,甚至连赠送礼的法棍都无一踩雷,异常美味。
两人走出餐厅,林逾静还在对这家餐厅赞不绝口,“他们家的菜,真的好吃,价格还很平民,我感觉一不小心好像吃多了。”
许嘉屹笑笑,“多吃点,长点肉,不然哪里有力气练柔术。”
“已经长肉啦呀,我昨天早上称体重,比过年的时候重3斤了。”
其实,自从柔术练习之后,林逾静也的确发现自己的胃口要比以前好一点。
听到这话,许嘉屹扭过头,“我看看。”话语间,他微微躬下身,目光落在林逾静的脸。
林逾静也停住脚,侧过身体,一动不动了。
她很自然地昂起头,脸上的神色淡然自若。但她知道,自己落在大衣口袋里的双手已经紧紧握起。
像是为了攥住她心底那抹隐秘期待,以防被对面的人发觉。
几秒后,许嘉屹挺直身子。
“好像脸上真的多了一点点肉。继续加油。”
言语间,他的余光,微不可察地在林逾静后颈掠过。
出门前,林逾静盘了发,所有细碎的绒发都被她一丝不苟用隐形发夹收起。
那颗朱红小痣在今天便格外昭然,像是黏在了许嘉屹的视线里。
那一眼,又像是在仍旧料峭的春风里,为许嘉屹的心脏自动开启了制热模式。
令他不自觉地解开大衣的扣子。
两人的话题断了一会,林逾静复问他,“这家宝藏餐厅你怎么知道的呀?”
“还记得我提过,之前遇到两个法国同学和我一组选修传媒吧?”
林逾静点头。
“其中一个,他家就是这个品牌的创始人之一。他们之前只在上海开了店,今年才发展到虞城。前段时间我那个同学联系我,我当时就觉得一定是你会喜欢的口味。可惜今天我同学不在店里,不然就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为什么会觉得是我喜欢的口味啊?”
“男人的直觉。”许嘉屹玩笑一句,转瞬,话里带上两分吃味的意思,但又耸肩故作轻松,“难道不比上一年,你师哥带你去过的那家好吃?”
林逾静笑而不答。
之后的话题两人倒也没有再在餐厅上绕,林逾静开始问起许嘉屹在英国留学那几年的事情。
住学生公寓吗?
炸鱼薯条吃到吐吗?
有没有去大英博物馆?
......
尽管林逾静问的很细碎,对一些旁人不太在意的细节,她都格外好奇。
许嘉屹不厌其烦,巨细靡遗的一一解答。
而相似的问题,许嘉屹也向林逾静问了一遍。
他们心里都明白,彼此在借以对话,踏着标点符号,在流年中洄游,打捞起在对方生命里缺席的时光,重新掷下属于各自的锚点。
直到走到停车场,上了许嘉屹的车,两人才将话题搁下来。
林逾静伸手拉住安全带的瞬间,又被那股熟悉的木质香水味紧紧围住。
其实在进餐厅前,吃饭时,两人并肩往回走的时候,这股樟树的气息一直若有若无的萦绕着。
而现在车里的环境密闭,这股樟树的气息,浓郁而清新。
林逾静整个人仿佛都被一片樟树林拥住。
“你用的什么香水?”
许嘉屹迟疑半刹,没有预料到这个突然的话题。
林逾静两分尴尬,“我记得这个味道很好闻。”
许嘉屹低头在自己的大衣领口嗅了嗅,再抬眸时,眼中带笑。
“是川久保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