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在想宫里传召。
可能是为了什么,某件案子?亦或是某个涉事的朝臣?
但是沈昭昭很快就捂住了脸,她不是陆绝,她脑子里没有案子也没有朝臣,原本就是一片空白。
她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但是面前的刘副使和赵长安在看着她。
他们说还在个公公在等着她。
甚至宫里还有未知的风险也在等着她。
沈昭昭拧着眉呆滞地将布巾放进了水里。
水是凉的,冷得她一个哆嗦。
冷帕子触到脸的时候,她觉得脸上的肌肤都冷得生疼。
最后,她认真地看向赵长安,“下次可以打热水吗?”
北镇抚司前厅。
一位身着暗色蟒袍的太监正坐在椅子上。
身后的小太监正替他拿着拂尘,一边频频看向门口一边尖着声音道,“这陆绝可真是不识好歹,公公您亲自来传,他还磨磨唧唧的半天没见着人影。”
他刚净身没多久,此刻声音还没有完全变尖,但他扯着声音说话,听着有些怪异。
但他自己浑然不觉,说完就下意识地看向这位李福公公,他知道,这些公公总管们最喜欢听恭维的话了。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陆指挥你也敢编排?!真是胆子大。”
李福不满地看向身后的小太监,“这点子时辰都站不住,平日里白教你了,不就是等会儿么,公公我都没说什么,你怎么那么多怨言?”
“奴才是替公公您抱不平,公公您什么身份,若是旁的大人,哪会让您等这么久!”
小太监没想到李福是这个反应,连忙找补道。
“陆绝此人心机深沉,手段狠辣,圣上现在用得着他。”
李福翘着腿端起了桌上的茶,用盖子撇了撇茶沫子,“别以为运气好跟着我了,被恭敬地喊了几声塞了些好处,就开始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少说话多做事,别心浮气躁,更不要一得意就忘形。”
小太监被训了一顿,登时不敢再言语。
乖乖地像个鹌鹑一样站在了李福的身后。
又等了一刻钟。
“陆绝”终于出现了。
而这时,李福面前的茶已经换了一盏了。
“陆指挥可真是让咱家好等。”
李福见到“陆绝”,尖着嗓子一边道,一边慢悠悠地站起身。
他的声音不像小太监,是故意拉长的尖锐。
而是一种从喉咙里带出来的尖细,听着并不刺耳。
咦?
沈昭昭没有进过宫,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
她有些好奇,下意识地看向面前说话的人。
宫里的太监看上去和寻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除了声音尖细高亢得奇怪之外,面容也偏秀气一些之外,并没有什么不正常。
“李公公!久等了!久等了。
刘副使知道“陆绝”不喜欢与这些人打交道,忙替他找补道,“您来的不巧,过来的时候,指挥正在诏狱呢!”
”是说嘛,咱家等了片刻,就估计陆指挥定是忙着查案子呐!”
李福心道自己果然没有猜错,陆绝这个人,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往上爬。但是又孤身一人,并无任何家族宗系支撑。加上性子冷淡,并非巴结讨好之人。
那便只能拼了命的办事查案。
杀圣上想要杀的任何人,完成圣上交代的任何事。
成为一把所向披靡无法被取代的利刃。
“陆大人,那便随咱家一道进宫吧。”
于是。
沈昭昭穿着大红色的飞鱼官服。
也就是第一次见到陆绝那日他穿着的那件。
跟在李福后面上了马车。
全然没看见刘副使一脸惊讶地指着旁边的那匹马问赵长安,“老大往常不都是骑马去的吗?”
赵长安不知道,他没见过陆指挥之前怎么去的宫里,但是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指挥没骑马去,见完了圣上他怎么回来啊?”
刘副使:“……”
这孩子关注点真是一如既往地奇特。
李福也没想到“陆绝”就这么毫不客气地上了宫里的马车。
圣上传召,武官多骑马至北宫门,文官多坐马车跟在宫里的马车后边。
就算是位高权重如郭相,应召进宫也是另乘一辆马车。
他还是头一次见有人直接上了宫里的马车的。
他看向坐在对面的人。
心里揣测,难道“陆绝”有什么重要的话要私下与他说?
沈昭昭心里正慌张着。
便看见李福看了她一眼,一副等着她说话的样子。
沈昭昭本来正忐忑着。
最后一侧头,“公公,您可知道圣上召我进宫是因为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