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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笼(1 / 2)

沈如春双手撑在床沿,她看着李辟,他最会干的事不就是这般恶狠狠的恐吓自己么。但是,她现在倒没甚么可怕的了。

她拂开李辟的手,躺下身,将自己蜷在被窝里,背对着他。

李辟微微一怔,旋即将她从被窝里捞出来,抱在怀里,双手捧住她的脸,便胡乱地吻下去。

他铠甲未卸,沈如春被他抱在身前,更显得小小一团。

额头相抵时,李辟察觉到她身子的滚烫,动作滞住。

他扣住她的肩,又一次恐吓她,只不过这次他的气焰已经下去许多:“你若敢死,他们都活不成。”他声音低低的,听不出任何情感起伏。他其实也不晓得这个他们到底是指谁,他已经发觉,在沈如春这,威胁并没有甚么用了。

她好像甚么都不怕了。

李辟心间隐隐一跳,可是,这样的春娘,却是最教他害怕的。

“春娘,”李辟忽然软和下来,手掌抚上她的背,像哄小孩那般轻轻安抚她:“你——”他想说些道歉与安慰的话,却发现此刻的自己,说不出甚么话。

“李辟。”怀中的人终于开口。

李辟明显高兴许多,他应了声,随即低头,柔和地盯住她,问:“你要甚么?”

“我口渴了。”

李辟将她放在床榻上,起身去曲足案边倒了一杯茶。他摸了摸杯壁,是温的。

“慢点喝。”他说,伸手将瓷杯送到沈如春唇前,沈如春却将那杯茶接到手中。

李辟只是沉默看着她。

沈如春那张病怏怏的脸上,渐渐勾出一丝不寻常的笑,她问:“李辟,你在害怕甚么?”

李辟面色变得凝重。

沈如春继续轻声道:“你是怕我死么?”

未待李辟作出反应,她将手中那盏茶悉数泼到了他脸上。

李辟脸上湿漉漉一片,水从他下巴处滑下,顺着他的脖颈蜿蜒。他这模样十分狼狈。

沈如春却舒畅极了,这几日,闷在心中许久的压抑让她难受不已,此时,终于得到几分缓解。

她觑着李辟,一如他威胁她时的神情,傲慢又高高在上的轻蔑:“你最好能教我死了。否则,若得一线光,我会不停往上攀,总有一日,你会是那个跌在地狱里的人。”

李辟定定地看着她,他没有发怒,极力压制的怒意却让面色更加难看。他站起身,淡漠地俯视她,冷冷道:“你最好是。”

说完,便离开了。

沈如春觉得今夜的事真是荒诞的可笑,李辟被水淋了后那副哑巴吃黄连的模样更教她觉得好笑。可是,她又有一丝悔,她若肯好好装一阵子,说不定以后能趁着李辟松懈下来时跑出去,跑得远远的,跑回江州去。

但是,她又转过念头,李辟方才那副温柔纠缠模样实在是教她觉得厌烦。若教她对着这般模样的混蛋,倒不如现在死了算了。李辟是怕她死?沈如春觉得好笑极了,她不会死,她会好好活下去,她一定会回到江州。

李娘子跪坐在佛堂中的蒲团上,堂前供奉的水吉祥菩萨左手撑地,右手轻放在支起的腿上,左脚踏莲。双眸垂敛,似闭微睁。

李辟已经将铠甲卸了,换了身月白色的袍子。他不动声色地站在李娘子身后。

李娘子似有所知,没有回头。却是劝着他:“二郎,你这又是何苦呢?”

李辟没说话。

良久,她又开口:“看见那小娘子,我总想起你的阿娘。”

月华淌在屋外的小阶上,屋内,银烛轻曳。水吉祥菩萨似是浸润在波光粼粼的水中,静默凝视着众生相。

李辟忽然说:“姑母,你明日搬出这小院罢。”

李娘子捻转佛珠的动作忽然一顿,她缓缓睁开眼,在李辟跨出佛堂前,道:“二郎,我不想看着你变得和定王一样。”

将军府,西院。

齐王方才沐浴罢,一手支着脑袋,好整以暇地听着面前人的回禀,问:“他又去那间院子了?”

那人点头称是。

齐王脸上露出玩味的笑,看了那小娘子真是教李二上心了,那天夜里李二借着要拿人的由头便跑去这处,今日剿了那些蛮兵后竟然还有闲情去那处偷欢,真是,齐王揉了揉太阳穴,难不成还真是金屋藏娇。

他嗤笑一声,他李二还会是个痴情郎?

“那院子有人看着?”

“嗯,三四个人,日夜换值。”

齐王撑着下巴,广平必须嫁给李辟,那藏在院中的小娘子不能留。只是李二将人看得这般紧,着实有些棘手。

*

李娘子走后,李辟专程遣了个婢子给沈如春送饭,那婢子只是按时将饭与药放到案上,转身便离开,一个字也不敢多同沈如春说。

吃了几贴药罢,沈如春身子并不见好。她闻着碗里的药味,估摸猜出那医师大概开的是给妇人温阳益气的方子。她皱眉怪道,开这么剂药做甚么。

待那婢子再来时,她写了个泻胃热汤的方子,托她照着这方子抓几帖药。

婢子不敢擅作主张,将此事一五一十同二郎君说了。李辟扫了眼方子,吩咐下去:“就照这个去抓。”随即,他又道,“同那药肆里的医师说,教他别接诊开方了。”

医师知悉原委时,觉得十分委屈,照二郎君先前的说法,不就是想给那娘子开些温阳益气的方子么。

换了药方子后,沈如春的身子渐渐好转。平日里无甚么趣,她便去听院外的吆喝声。近来,外头好像越来越热闹。

她问前来送饭的婢子:“外头是在做甚么?”

婢子今日却舍得开口同她说话了:“为着讨广平公主欢心,二郎君特地请了天竺和龟兹的伎子在街上表演杂戏。这几日围了好多人。唔,后日佛诞,还有那泼寒胡戏呢。”

婢子见沈如春没甚么大的反应,又将从旁人处听来的解释,说与她听:“这泼寒胡戏向来只在长宁城中腊月时候才有。如今,托广平公主的福,我们这望州城中也能热闹一回。”她一面观察沈如春的神色,一面感叹,“广平公主可真是教人羡慕,得了二郎君这么体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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