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兰玉虽未特意封口,但牙行怕得罪人,嘴巴挺紧,所以长公主养面首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在京城里大肆传扬开来。
不过普通百姓不知道这件事,不代表摄政王不知道。事实上,他安排了不少心腹暗中盯着长公主府的动向,长公主府里突然多了一群面首的事情自然瞒不过他。
因为这件事,摄政王府损失了好几套茶杯,其中不乏价值千金的名贵瓷器。摄政王每每想到自己的心上人身边已经有了众多美男子相伴,他就怒从心起,恨不得冲进长公主府,把他们一个一个全杀了——但他不能这么做,便只能摔一摔茶杯泄愤了。
姬明成不能过于声张,除了他的那些心腹下人之外,摄政王府上下多数还不知道他对昭阳长公主的在意,他最多只能暗中下手,不能在明面上干预长公主豢养面首的这件事。
出了这样的事,姬明成本想故伎重施,就像对付季云礼和那家南风馆一样对付长公主府里的那群面首,想办法算计他们,让他们一个一个出意外,这样他们才不会继续留在长公主身边碍眼。
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那些面首就只是待在长公主府里,根本就没有外出露面,姬明成实在没有下手的机会。
姬明成以前曾经在长公主府里埋过几个眼线,但自从长公主和离回府之后,她就把自己身边的下人大清洗了一遍,姬明成在府里的那些眼线都被打发走了,他一时也无法插手长公主府里的事情,更没有办法算计府里的那些小白脸,只能在自己的摄政王府无能狂怒。
凭什么?凭什么那群庸俗粗鄙、只会卖笑的风尘货色可以近她的身,日日与她同住一府受她青睐,而自己却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卑鄙地觊觎着她,连多见她几面都不敢,更枉论祈求她的一分垂青?
谁能想到,这位高高在上、权势滔天摄政王大人,居然在心里嫉妒着那些被人豢养的卑微面首呢?
姬明成也知道那些面首可能只是姬兰玉用来打发时间的玩意儿罢了,她对他们应该也没多少真心,但他就是觉得嫉妒。每每想起姬兰玉的身边有那么一群人,他就觉得如梗在喉,一颗心都被泡进了酸涩的醋里。
姬明成不好受了,他就必须要做点什么找补回来。
这天,他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虽然他自己不好在明面上干预她豢养面首,但是太后可以啊,她可是长公主的亲娘!
女子在府中养面首这件事情传出去到底不好听,况且姬兰玉还是个尚未生育的妙龄年轻女子,如果让百姓知道了这件事,也许会有损皇家颜面,对长公主的声誉也有损,太后总不会不管。
姬兰玉一向挺孝顺的,如果太后发话让姬兰玉将那群面首打发了,姬兰玉应该也不会拒绝吧?
想到这里,姬明成拿定了主意,他指使自己的心腹几个下人将长公主豢养面首的消息暗中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
姬明成在宫里有自己的钉子,那些人收到摄政王府传来的消息后,将这消息转了几道手,辗转传到了太后身边嬷嬷的耳朵里,嬷嬷觉得这事值得重视,扭头就告诉了太后。
太后果然觉得此事不妥,召了长公主进宫。
姬兰玉进宫之前还不知道母后找自己所为何事,说起来自从她和离之后还未进宫探望过母后,主要就是怕母后担忧她再嫁之事,在她耳边唠叨。可眼下母后召见,她便不得不来了。
太后就得姬兰玉这么一个女儿,如珠似宝地养大,自然是看得如心头肉一般。听说她养面首的荒唐事,她固然责怪,但更多的是担忧,担忧事情传开以后再没有佳公子愿意娶女儿进门。
这下见了女儿,太后的话里就颇有几分嗔怪之意:“你这丫头,好久不来找哀家,是不是已经把我这个娘给忘了?”
姬兰玉哭笑不得:“母后,您说哪儿去了?儿臣不是不想来看您,就是害怕您再为我担忧,这才不敢来见您。”
太后轻哼了一声:“哼,你也知道你让哀家担忧了啊!你说说你,和离这种事儿,你低调些也就罢了,偏偏弄得这满城风雨的,百姓们都看了笑话……这也就罢了,和离之后你倒是再为自己相看几个好男儿啊!你这又是去逛南风馆,又是养面首的,还有哪个好男儿敢娶你进门啊?”
姬兰玉有些讪讪,她也不知为何母后这么快就收到了消息,还责怪了她一通。
“呵呵,母后,您知道了啊……”
太后没好气道:“哀家能不知道吗?今天周嬷嬷恰好听见几个宫人在议论你养面首的事,回来立马就告诉了哀家。这件事兴许都已经在宫里宫外传开了,你说说哀家还能不知道吗?”
听了这话,姬兰玉觉得有些不对。
之前她分明派人打听过的,关于她豢养面首的这些事,除了长公主府里的下人们之外,外面的百姓基本都是不知情的。这消息百姓们之间都没有传开,更别说传到宫中了,那些宫人们究竟是如何知道的这件事?
姬兰玉心思细,立马就想到了之前屡次干预自己私事的那个幕后之人,如果说是哪个有心人特意把她的消息传给太后,那十有八九就是那个人。
姬兰玉心中恼恨,看来那个人还是不死心啊!眼看着插手不了她府里的事,动不了她的面首,那人就把这件事捅给太后,让太后来劝说自己,实在是阴险。
如果让她揪出这个人,她一定要对方好看!
姬兰玉心里咬牙切齿,当着太后的面却是嘴甜:“母后,您放心,儿臣心里有分寸的,您不必为儿臣担忧。”
“昨日郊外的庄子给儿臣送来了好些新熟的红樱桃,儿臣惦记着母后,特意给母后带了些来,让母后尝尝鲜。”
姬兰玉招招手,柳叶立即端上来一盘洗好的红樱桃,盘中都是挑的最红的好果子。姬兰玉葱白的手指捻了一颗,笑嘻嘻地喂到太后嘴边。
女儿惯会撒娇卖乖的,太后瞪她一眼,还是将樱桃给吃了。
“母后,甜吗?”姬兰玉讨好地问道。
太后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就你会耍滑头!天天在外面闯祸,惹了事儿就在哀家这儿撒娇,真是不让哀家省心!”
姬兰玉见太后这样子,便知道她是已经不生气了,这才分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