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意识到停在不远处的车子。话锋一转,“你在这看着,我回家拿袋子。”
“就这点路还要跑来回?”嘀咕着,杨黎朝小宋挥了挥手,等车子靠近后说了声,“你们先回队里。”然后蹲下身子,拿过柳琉手里的塑料袋在破口处打了个结。
“回到队里再把询问笔录重新整理一下,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一边说着,一边捡起一把绿叶菜丢进袋中。
小宋探出半个身体嚷了声:“队长,真不用等你?”
杨黎头也不抬:“不用,我还有些事要办,路上注意安全。”说罢,已经将一个个鲜亮的橙子捡起,最后是那条满身尘土的鲫鱼,压在了橙子上。
年轻的刑警偷偷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柳琉,不再多话,一脚踩下了油门。
同时,杨黎抱着袋子直起腰,“你自己拿回去,还是我给你送回去?”
秀眉轻蹙,不掩嫌弃的目光在滑溜溜的鲫鱼和黑色风衣之间打量了一番后,柳琉转身就走。
杨黎一愣,下一瞬了然点头,“送回去,好的。”
一前一后没有说话,俩人拐过蔷薇盛放的转角花墙,径直路过一道又一道漂亮的垂花拱门,最后在一扇黑黝黝的镂空铁门前停住了脚步。
在她找钥匙开门的间隙,杨黎回头望向来时的路。宽敞的车道,茂盛的草坪,这里的别墅虽是独栋,但一栋挨着一栋比邻而居,两栋房子之间仅靠铁栅栏隔开。
“进来吧。”
回过神,杨黎跟着踏进院子,环顾四周,目光在现代简洁的白色建筑欣赏了一会,“房子不错,买的还是借的?”
“朋友的房子,暂时借给我住。”
轻轻“哦”了声,杨黎接着又随口问道,“那个医生?”
柳琉咧了咧嘴,算是回答。
推门而入,客厅里一摞叠放的纸箱格外显眼。杨黎才想开口,就听“搬来没几天,还来不及拆箱。”柳琉先一步打断了他,“东西放下吧,谢谢。”
也没打算请他喝杯水的意思。
俩人面对面地各站一边,中间像横着一道无形的栅栏。
不过,柳琉并不在意,反而笑了笑,“现在确认我是住在这里,接下来还有什么想问的?”刚才在门口的台阶,她没有忽略他扫过右侧铁栅栏那看似随意自然的一瞥。
直接得以为会让他措手不及。
意外地,“昨天局长给我打了个电话,”杨黎聊起了工作,“说是豋州刑警支队之前接到一起失踪案。”
柳琉抬了抬眉,没有插话。
“失踪的是一位女性,在英国念大学,是她的母亲向登州警方报的案。据她母亲说,她们母女俩本来约定每个周末晚上都会视频,那天晚上她没有打通女儿的电话,打到宿舍同寝室的女生说已经一周没见到本人,还以为她和男朋友住在外面。”
但是失踪的女孩母亲却说女儿没有男朋友。于是她赶到了家附近的派出所,那天夜里下着雨。
情急的母亲向值班民警报案称自己的女儿出事了。民警在询问后犯了难,“你很确定你女儿没有男朋友?她有没有,我是说,曾经有过不接电话之类的?”国外,先不论鞭长莫及,是真是假也无法辨别啊。
母亲想也不想,坚决否认:“没有。就算她不方便接电话也会发个消息给我,所以我们才会定在她空闲的周末晚上。而且我的女儿我了解,她也知道她一个人在国外我会担心,不会让我联系不上她。”
身为母亲,维护孩子就像与生俱来的本能,“她是个守信用的孩子,也是,”突如其来的哽咽让这位焦急的母亲红了眼眶,“也是,我唯一的孩子。”
深夜的接警大厅,寒风从门缝中钻入,值班民警从衣着单薄的母亲的手中接过手机,再次拨通了女孩宿舍的电话。
“女孩的同学打了报警电话,值班民警也将这一情况同时上报。”说到这,杨黎皱了下眉,“算是顺利,英国警方在报案后的第三天找到了失踪的女孩。女孩没有受伤,也没遭到其他伤害,可是女孩却称自己是被人绑架的。”
失踪案成了绑架案。女孩还说,虽然全程被蒙着眼,绑匪几乎不与她说话,拿走了她的手机和身上的现金。但有一天她听见绑匪接起一个电话,开口第一个字是:“喂?”
不是Hello,也不是Speaking,是女孩最熟悉的语言。
“那女孩已于上周回国,母女俩又去了趟派出所,报案。”忽然,杨黎直盯盯地看着她,“那女孩告诉民警,有人建议她回国后立即报案,因为那不是一起单纯的绑架案。”
杨黎一顿,复又问她:“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登州那边为什么会同意让你参与这个案子?还有,外聘顾问又是怎么回事?”
沉默多时的神情有了一丝变化,只不过与杨黎想象的不一样。
不紧不慢,从容淡定,“如果想知道原因,自己查、问郭局或是找登州刑警队,你可以三选一。”柳琉走向大门,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我,懒得理你。”
瞥了眼敞开的大门,杨黎也不恼,只是仍不死心,“你知道隔壁住的是谁?是不是怀疑他们和绑架案有关?”
杨黎深吸了口气:“柯朗的见义勇为还没有审批通过。”
挡门的手一顿,这次,柳琉朝他投去诧异的目光。
“见义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