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尽了,该回家休息了。”
林遥任由她牵着自己手往前走,一路茫然,四顾漆黑。待到回过神时,才发现已下到山脚,耳边是夜风呼啸与奚乐急促喘息。她看向奚乐一头被山风吹乱的青丝,有几缕发丝黏在满是汗水的脸颊上,纤细的身子背着琴前行。她停步脚步,道:“哎,我背你吧!你……”
“不用,前面就是马车,走不了几步了。”奚乐牵着她往前走,笑道:“只是让赶车的大叔等到这个时候,恐怕要多给银子了。”
“是啊。”林遥扯了扯唇角,也不知怎的,忽然话不过心问道:“你想过去找你父母吗?”
这话让奚乐脚步骤然一停。
林遥感到牵她的手僵硬的可怕,刚要道歉,却听她道:“我恨他们。”说完一笑,继续前行,道:“怎么问起这个?”
“可能是想起我父母了吧!”林遥心中懊恼问了不该问的话,忙笑道:“待到明年今日,我们再来桃花山,哎,今日没有好好欣赏,很可惜呢。”
“好,那约定了,明年今日,可不要忘了。”奚乐浅浅一笑,方才的愤恨似乎只是黑暗中的幻觉。
两人回到桂花山庄,奚乐果真多给了车夫十两银子,口中一个劲儿道歉,车夫又高兴又满足,直说下次再要出门,找他便是。
两人进了屋,行在走廊,林遥道:“今日走了不少路,你恐怕累得不行了,快……”她话音一顿,目光投向花厅,古怪道:“花厅的灯是亮着的。”
奚乐娇花般的面容上尽是惊讶,微微低下头,却抬手将略有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她如此模样落入林遥渐渐惊讶的双眸中,她不敢置信再次看向花厅,见昏黄烛光透过窗纸洒在走廊上,落下台阶,将台阶两旁大大陶土盆中绽放的水仙花照成模糊的淡黄色。
“或许今日生日,高兴吧?并不怎么累呢。”奚乐抬头看向花厅,道:“有客人,你要陪我一起去见他吗?”
“哦?会是谁呢?”林遥明知故作,心中仍旧抱有一丝侥幸,渴望不是那个人。
“是风寂星吧!”奚乐道。
林遥心中仅剩的侥幸如烟霞消散,半阖着眼,看向奚乐抚平裙摆上褶皱的双手,她多想告诉她,风寂星根本就是一个清醒的疯子,可当她瞧见奚乐明亮似月光的双眸中温柔浅笑,她已张开的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自唇中飘出,她道:“是来给你过生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