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十九了,竟还未许亲么?”
傅和静起身行礼后方答话,“多谢太后娘娘关怀,臣女心思并不在风花雪月之上,只愿长伴父亲母亲身边,便心满意足。”
这样的话太后年年都听,倒见怪不怪了,众人调笑几句便也过了。
不过提起许亲,太后倒记起了温芽。
她的目光跳过傅春瑶,落在了温芽身上。
宫外的事,她多少听了些。
忠勇侯府养了十七年的女儿,竟并非亲生,不过即便如此,侯府愿意将其收为义女,倒算是有情有义。
再看温芽时,太后眼中已满是慈爱,“娮娮的婚事,怕是将近了罢。”
温芽起身行礼答话,声音温软,格外讨喜,“太后娘娘关怀,臣女不胜欢喜,世子爷如今丧期还有一月方尽,婚期尚且未定。”
太后这才了然点头,她记得沈家那孩子,仪表堂堂,意气风发,与眼前女子倒算是般配。
想着这些,太后便又多问了几句,温芽应对得体,端庄大方。
言罢,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命宫人取来了一对绿松石玉镯,赐与了温芽。
太后越过她,先问了温芽话,傅春瑶心底不悦,如今对方又得了赏赐,她心中更是不满,可天家威严之下,她又不能生事,只得咽下这口气。
“此女便是自扬州接回的那位罢。”
闻言傅春瑶一惊,回过神来,抬头一望,太后正睨着她。
太后虽宅心仁厚,但毕竟是万人之上,久居高位,周身气度自然不凡,仅仅是这般静静地望向她,也叫她心底一紧,不由自主地呆在了原地。
傅母此刻眉头微蹙,端起茶盏,不动声色地给了她一个眼神。
傅春瑶方才大梦初醒般,匆匆起身行礼,可她旧伤本就未愈,双腿又添了新伤,这一福身,便是福得歪七扭八,差点没倒下去。
傅母心下大惊,冷汗连连。
索性傅春瑶还不算太愚笨,赶紧开口道:“回太后娘娘,臣女自扬州而来,上月方认祖归宗,入了侯府。”
太后眉头微蹙。
虽礼仪不太周全,回答得倒还算是得体,模样看着倒也算慧巧,只是脂粉气略重了些。
太后玉指一伸,指了指她身后的一个嬷嬷,温言道:“去将那盏茶与哀家奉来。”
傅春瑶闻言一喜,还未答话便径直起身,向嬷嬷那儿去。
可还未走近,嬷嬷手一抖,整个托盘往外翻去。
滚烫的茶水淌在她的身上,傅春瑶瞬间大惊失色,连连后退,惊叫出声。
太后沉目,难得的脸上收敛起了笑容。
“忠勇侯府嫡次女,殿前失仪,今后不必来见哀家了。”
傅春瑶跌坐在地,面如死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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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侯府后,傅老夫人房里的李嬷嬷匆匆来昭华院,面色不大好看。
“老夫人听说了今日三小姐殿前失仪之事,气得晕厥了过去,小姐便去看看罢!”
温芽一惊,连吉服都未换下,提起裙边便踏进雪地之中。
匆匆奔到老夫人院中时,傅予怀立于房门外,目光沉沉。
温芽脚步一顿,又放下裙边,调整好神情,快步上前。
傅予怀却拦住了她。
一旁的杨禧开口道:“老夫人刚喝了药歇下,小姐且等等罢。”
温芽又看了眼紧闭的门扉,仍不放心,“阿奶可有大碍?”
杨禧一一答道:“郎中已经看过了,是气血翻涌,胸气郁结之症,喝下药好生将养便是了。”
温芽放下一半心来。
又问及父亲母亲是否来过,才知众人刚刚离去,一则是怕打搅了老夫人清休,二则是傅春瑶殿前失仪一事尚未处置。
她偏头去看傅予怀,对方目视远方,脊背挺直,偶有寒风卷起他的衣袂,而他岿然不动,站立如松。
鬼使神差地,她也凑上前去,与他并肩。
大雪停下之后,她有了更多的时间去细究下雪的原因。
思绪翻涌,疑惑不休。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垂眸淡声道:“有话要说?”
良久之后,她终于微仰起头,细声询问:“兄长,这身吉服,到底从何而来?”
傅予怀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是为我未来的妻子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