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七拐八弯才绕出郊区。
祁柠由衷觉得这酒庄是真的偏僻,让她重新再走一遍,估计也找不到路,更何况那些狗仔。
出了郊区路平稳很多,祁柠转着方向盘正要往先前的方向开,徐宴清偏头跟她说掉头,那地儿不能住了。
祁柠听完,默不吭声地低下手,沉默着掉转方向。
直到下车还是闷闷不乐的。
“怎么了又。”徐宴清搭着她的肩膀,笑着将人揽进怀里,“一副巨苦大仇深的模样。”
祁柠说:“你都没地方住了。”
徐宴清扬了扬下巴:“那不是地?”
这地儿跟豪华舒适的地方根本没法比,只是普通的小区居民楼,墙上还粘着开锁的小广告。
网络上闹得凶,两人避嫌也不敢搭电梯,只能爬楼梯上去。
“又不是什么矜贵的少爷。”楼梯间的灯随着声音亮起,徐宴清拉着祁柠的手揣进兜里往上走,懒洋洋地低头瞧她,“住哪儿不是住?”
他想了想,又说,“总比酒店好点吧,而且我在那边也没什么东西,剩一辆车你今儿都给我开过来了,没什么可留恋的。”
祁柠的手被牵得暖洋洋的,面上却没有他这么轻松,闷闷地重提:“可是微博上——”
他叹了口气,“我的小姑娘,你怎么还惦记这事呢?”
刚好爬到三楼,徐宴清停下脚步,微弯了腰,平视她的眼睛:“我总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必须喜欢我吧。”
祁柠还是很不开心:“可是他们骂得也太离谱了。”
“那怎么办?抓起来打一顿?”
“徐宴清!”
他笑起来,语气变得正经,“没到那么糟糕的时刻,你要给你男朋友点信心,我又不会坐以待毙是吧,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就像小说里写得那样,明天就反转了。”
祁柠揉了揉眼睛:“你以为你是男主角么你。”
“我要是男主角,你就是女主角。”
徐宴清伸出手,弯腰整理祁柠后颈翘起的衣领,“小姑娘,你要相信我。”
祁柠低低地嗯了声。
“不难过了啊。”他重新牵起她的手,话里带着笑意,“走,带你看看我的新家。”
-
虽然徐宴清那么安慰她,但是祁柠从他家回去后还是隐隐不安。
这种异样的情绪挥散不去,像是有什么东西挠着她的心,让人不安心,右眼皮直跳。
可能是之前被冰水淋的后遗症还在,或者是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祁柠好几晚都在做噩梦,半夜惊醒后天依旧暗沉,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直喘气。
网络上也闹得鸡飞狗跳,有些不明真相的路人半信半疑,局势越来越不明朗。
祁柠急得要死,但是徐宴清依旧什么都没做,他连热搜都没压,就看着别人骂他,淡定得就像每天找她吃饭那么习以为常。
他这一副运筹帷幄仿佛掌控一切的模样,祁柠也只好把话咽回肚子里。
或许真的有什么反转也说不定呢,她想。
离除夕还有大半个月的时候,市政府开始响应节日氛围,给街道的路灯和广告牌都挂上了火热的灯笼,张灯结彩的,喜气洋洋一片。
祁柠下午跟带教老师上了手术台,忙到很晚,也没来得急跟徐宴清吃晚饭。
她潦草地在医院食堂解决完温饱问题,便又匆匆赶回宿舍写大病历。
等写完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祁柠伸了伸懒腰,合上笔盖。
杨雪烟正在敷面膜,敷到一半还有点不死心地往门口瞧了眼,哎了声:“他,真的不来了吗?”
祁柠拿出衣柜的睡衣,正打算去洗澡,闻言动作一顿,叹了口气,存心逗她说:“没办法,他太忙了嘛。”
“胡说!明明是你鸽的他!”杨雪烟做作地大叫。
祁柠笑起来:“怎么?你又想见他啦?”
“就,那什么,有点想念他做的小笼包了。”
杨雪烟不禁感概,果然想要追女孩子,就得先捉住她舍友的胃。
她男神每天过来找柠柠都会顺带着给她也带一份手信,有时候来得早就是下午茶,有时候来晚得就是宵夜,偶尔还能蹭到几个他做给柠柠的小笼包。
杨雪烟感觉自己嘴巴都快被养刁了,习惯才是最可怕,到了点不吃点什么总觉得浑身不舒畅。
“我还在粉丝群里说我能吃到男神亲手做的小笼包,她们还骂我在想屁吃,呵呵,一群天真的女人。”杨雪烟得意洋洋,又低头去刷微博,网速有点慢,她等着无聊,话音跟着一转,“不过,最近事儿闹得确实挺大的,有很多人都在问那些黑料真的假的,男神那边怎么说?”
祁柠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杨雪烟唉了声,刚好微博页面刷出来了,她又低头去看微博。
祁柠垂下眼眸,心不在焉地抱着衣服进浴室。
“卧槽!”还没走两步,杨雪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忽然大叫了一声。
祁柠脚步顿住,回头看她,也就在这时,她眼皮有点莫名地跳了一下。
杨雪烟从电竞椅滑下,踉踉跄跄地跑到她身旁,拿着手机递到祁柠面前,声线有点儿颤:“快、快看微博。”
又是一个兵荒马乱的夜晚。
像是无数块石头一个又一个全部投入大海,平静无波彻底被打破。
各大网络平台几乎全部瘫痪,新的、旧相关联的帖子如雨后春笋般接二连三得占据大众的视野,关于#徐宴清女朋友##徐宴清退圈#的话题以极短的时机登上热搜榜单前列。
商场的LED巨屏,娱乐头条的新闻推送,无数人的手机都再播放同一个视频,道路上看到的人停下了脚步,深夜刷短视频的人猛然坐起了身。
祁柠手有点颤,这么些日子以来积聚的焦虑担心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祁柠忍着喉间的哽意,指尖点开了视频。
视频由远即近,先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清隽流畅的侧脸,他神色一如敬仰地平和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