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
“放屁!”林起岳最听不了的,就是别人质疑他音乐上的事情,“那玩意有手就行,有什么不会的?”
“我不这么认为。”张哥放下报纸,往旁一指,“谁知道你是不是吹牛b?我这儿就有把贝斯,要不你给我展示展示。”
“弹就弹,谁怕谁啊。”林起岳将贝斯插上电,秀了一段《Stone Cold Bush》的前奏。
事实证明手指够灵活,弹什么都不差。
这乐队的贝斯手就是齐绪偶像Flea,能弹他的,绝对属于出师水准。
“秀是挺秀,我也不是不知道你是炫技型的乐手,就是吧......”张哥眉头一蹙,“谁知道你临场什么样儿?”
林起岳不知不觉间走进了自证怪圈,“我就没有怯场的时候。”
张哥“啧”了几声,“那没见过谁知道。”
林起岳很难凭自己走出怪圈陷阱,“那你音乐节来看!”
“看时间喽。”
“你必须来!”
......
言游简直对张哥刮目相看,老大不小了,还能为了钱连高中生都骗,真不愧是他。
她往李忘年的方向挪了挪,“你......想去吗?”
话赶话到这儿了,就不免记起第二次见面,当时她为了让他讲句话,随口胡诌说缺个吉他手。
真是一语成谶。
李忘年专注地盯着电视,在她以为不会得到回应时,随口道:“去呗。”
“?!”言游瞪大眼睛,“我把我那份钱也给你,真的。”
李忘年若有似无地扬起嘴角,朝她稍稍偏了偏头,“你给过了。”
言游左思右想半天,以为他指的是学费和买吉他的钱,“那怎么能算给......对了!昨天的事情,我......”
“再去吧。”李忘年轻飘飘地说,“下次。”
言游先是一惊,再是喜悦,“好啊。”
答应了再说,总归多一次见面机会,她再精心挑选其他地方就是。
“你俩偷摸聊什么呢?”林起岳总算让张哥屈服了,在他答应弹贝斯的前提下,“丑话说前面,我是主唱,得听我的,选歌要配合我的嗓。只剩一周时间了,排练安排到每天放学加一个周末,你迟到一次就滚蛋。”
要求说了一堆,李忘年半个字都没回,按了一下遥控器,换到另一个频道。
言游生怕话掉地上他不高兴,赶紧接:“咱们放学一起走不就行啦!”
“谁跟他一起,有病没病。”林起岳自打进这地方,脸色就没好过,“贝斯手给你找到了,满意了?起来走了。”
“哦。”言游灰溜溜地起身,到门前偷偷转头给张哥比了个大拇指。
“这张哥到底什么来头。”林起岳一出门就摸了支烟叼进嘴,“我非得打听打听,赵琴他们那乐队以前有多出名。”
他们乐队怎么样,言游不关心,只关心:“咱们选歌怎么整啊?”
林起岳盯了她片刻,说:“一首《Sunny》,另一首再说,看看哪个曲子能改。”
好胜心在作祟。
他偏要证明,他就算弹贝斯,也一样会比李忘年的表现力更强。
言游提议:“哎,就用你之前跟齐绪做的那首曲子怎么样?我觉得那首改的话不突兀,正好我重写了一版词。”
“看看词再说,你上次写的那版狗都嫌弃。”林起岳说,“怎么了,最近又去刷爱情电影了?”
“嘁!你等着。”言游翻找了半天,从兜里摸出来那张写了词的纸,“喏,我本来想今天拿来给你俩看的。”
林起岳粗略地扫了一眼,“你他妈写诗呢?”
气得言游直跺脚,“你怎么这么烦,就不能认真看看呀?又不是非要框架于情情爱爱。”
“行。”林起岳噙着笑,踩灭烟坐到路牙子上,“我仔细看看。”
「我问鸦群去往哪里,它不说话,看着北方」
「春寒料峭野狗吠嚣,它不鸣叫,云淡风吵」
「何方何方,玉兰花香」
「南街东向,月亮月亮」
「再多看一场」
「我不要一朝一朝一潮一潮,踏过或者淹没」
「难过的河里,火势滔天疯长,灰飞某个刹那」
「大雁南飞,尸体坠下」
「贱命半条,反正难逃」
「去他妈的浪」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完以后下意识说了个“行”。
歌就这么定下来了。
后续的排练进行得异常顺利,三个臭皮匠在一起都能顶个诸葛亮,更何况三个诸葛亮。
李忘年出错的几率基本上约等于0,简直像是把原曲直接搬进了现实里,无限次重复播放。
替谁谁尴尬。
横向一对比,齐绪简直是根搅屎棍。
非要说他有什么地方比李忘年强,大概是因为出错多所以练得积极。
反观李忘年,可不管排到第几遍的哪一段落,只要到了说好的点儿,直接停手,管他们贝斯和鼓多嗨。
虽不迟到,但早退。
林起岳当然会因此跟他发火,不过只发了两次。
毕竟李忘年不管他叫的多响亮,理都不理。
第一次:“我草,他看不起我?!他他妈凭什么啊?”
言游:“真巧,他也看不起我,他连赵琴都看不起。”
“......”
第二次:“妈的,到老子的部分他撂挑子了?故意的吧。”
言游:“6。”
事不过三。
一周时间跑得飞快,音乐节当天,表叔说到做到,毫不犹豫地帮言游请了假。
出发时撞了个正着,表叔让她站门口等等,转身进屋帮她拿了袋切片面包,“跟你小伙伴分一分,早上不吃饭不好。”
“行。”言游没客气,接下了那袋面包,蹦蹦跳跳地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