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夏知道纪风不会放过她,只是没有想到方法竟然如此卑鄙。
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
他是记恨上次她呛他时说的那句——
“我可等着你的感谢哦。”
所以,他来感谢了。
艾夏很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以他们为中心,空出了一个圆,周围安静如雪,艾夏脑子里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嗡的。
纪风抬手,把厚厚的信笺递给她。
姿态郑重,眼底却藏着玩味。
何宇:风哥这是要当众表白?……城会玩。
他见她不接,还往前凑了凑。
艾夏知道,他这是在逼她,如果她不接,就是她小气,不给面子。
私下里,不晓得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艾夏从来不畏惧成为焦点,只是讨厌不可控的被动,让她没有安全感。
她讨厌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
她深呼了口气,抬手去接。
这已经是她的让步。
女孩放低的姿态讨得了纪风的欢心。
和他斗,疯了吗?
他的嘴角勾起,手掌忽然下翻,信笺“啪”的落在地面上。
艾夏一怔,抬起眼睛瞪他。
纪风摊着手,无辜眼,“糟糕,是我不小心,怎么办?”
却没有屈身去捡的意思。
这分明是故意的!
艾夏狠狠的盯了他一眼,使劲压下心里的火气。
“没事。”
她面无表情的蹲下,只想要赶快完成纪风的报复。
她刚伸手,一只脚“啪”的伸来,正正好好的踏在信笺上。
艾夏抬头,看到纪风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你干嘛?”她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太过分。
纪风扬眉,飞起一脚,把信笺踢出几米开外。
“不好意思,你没事,可是我有事。”
由于主席台前的这场闹剧,纪风又被叫道办公室挨了郑玉斌一顿狠批,他和艾夏的关系也直接掉入冰点。
比外面吹得冷风还冷。
办公室里。
“纪风,你不要以为自己没家长就什么都不怕,学校不是做慈善的,你要是再这么肆意妄为,小心被劝退处理!”郑玉斌义正言辞。
他嘴上起的火泡还没消,估计又要多长几个。
这话纪风不晓得已经听过多少遍了,一点没在意,临了甩出一句话,“劝退可以,到时候还麻烦郑老师通知我一声,我过来签字。”
纪风走后,有新来的老师提出质疑。
“郑老师,纪风这样的问题学生按理来说早就该劝退了,为什么还在啊。咱们学校是不是太宽容了。”
郑玉斌刚喝完一口水,着急说话,喷出一桌子的水花:“我倒是想,谁叫上面死活不答应啊!”
新来的老师立刻想到了某种潜规则。
教英语的老师清了下嗓子,引起旁人的注意,见新老师看过来,才说道,“郑老师你也不能这么说吧,好像你自己什么好处都没得到似的。”
她和郑玉斌同时来的附中任教,身为办公室里唯二的单身狗,郑玉斌教数学,她教英语,本来不会产生什么矛盾,奈何两个人八字不合,一个脾气急,一个阴阳怪气,隔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吵上一吵,一开始郑玉斌看她是女生懒得和她计较,时间久了也不再客气。
“那要不你来当这个班主任?这个学生你来管,但凡有什么好处我统统都不要,都给你,你看好不好?”郑玉斌梗着脖子硬声道。
“谁稀罕?”英语老师哼了声。
恭喜郑老师得到阶段性胜利。
但是英语老师可不服输,立刻找了个其他话题攻击。
“不过郑老师啊,你们班那个新转来的女生长得可真是漂亮,学习成绩又好,好好培养一下,估计又是个杨帆,你把人家放在纪风身边是怎么想的啊?你当时接人家父亲电话的时候我可是在现场,你答应了人家什么我可是都听到了的,别是自己不记得了吧?”
虽然没有明说,但句句指责郑玉斌不顾同学情,不信守承诺,两面三刀。
新老师极其配合的望向郑玉斌。
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求知欲。
郑玉斌哽了一下,他抚了抚眼镜,声音变得有点大,透着股虚张声势,“你知道什么?这是一种教学手段,成绩好的带成绩差的,这叫那个……一帮一,要不然让他们一群渣滓烂在一起?”
新老师:好像很有道理。
英语老师冷笑了声,“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嫉妒人家爸爸呢。明明都是同学,人家青年才俊,在东市事业有成,家庭美满,你丫窝在这么个小地方,连个年级主任都没混上,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
英语老师大概说到了郑玉斌的痛楚,他瞬间瞪大了眼睛,“我怎么了?至少我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奋斗出来的,至于他?呵呵。”
“呵呵”两个字的涵义太深奥,立刻引起了一干人等的八卦欲。
“郑老师,她父亲怎么了嘛,你说说看嘛。”新老师反向跨坐在椅子上,手臂重叠着放在椅背上,下巴杵在上面。
她刚出校园,最喜欢听各种无聊八卦。
郑玉斌本来不打算说,但几双眼睛看过来,尤其是和他不对付的教英语的沈亚,一时间心下有些得意,他喝了口水,一副老神自在的样子,宛若站在信息链的顶端。
“你想啊,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男生,虽然成绩好,但也就在这里,放在东市就不够看了。年纪轻轻,又不是从事什么高新科技,怎么可能毕业几年就开了自己的公司?……不过,他长得好,在哪都能祸祸小姑娘。”
“你是说——”新老师的眼睛都在放光。
“而且,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会舍得把自家千金扔到千里之外这么个破地儿?”
你品品,你细品。
这次谁也没再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