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湿度硬度,选地开挖的时候,永生就一直喋喋不休,畅想美好未来。听得李恩义微微出了神,上辈子若是像现在这样,他们三个一起逃离了杨家村,他一定比永生更要开心百倍千倍吧。
他上一世穷尽一生的追求,无非就是希望有家人的朝夕陪伴,过平凡的日子。若不然,他也不会认了七八个干儿子。若是不死,按照他的计划,他三十岁前会认十个干儿子。等三十岁后,他就自觉当个老人了,若是有讨喜懂事的幼童入宫,他就认作干孙子。等他五六十岁的时候,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儿孙满堂了。他渴望这样平凡的幸福。
念头转瞬而过,李恩义心里却说:“什么家人不家人的!萍水相逢的过客,迟早各奔东西。”
永生蹦跶的最厉害,真正开干还得是小七。
这次,二人亲眼目睹,总算是见识到了小七的过人之处。
永生惊讶的嘴巴张成了O型。李恩义却一脸的若有所思,他是大内总管,掌印太监,这些年见识过不少奇人异事。像小七这样力大无比的自是见过,但凡这种人都有个特点,力气大脑子笨。这么一看,小七倒是符合这一特点。
李恩义随时纠正指挥,小七很快顺着土坡挖出一个山洞雏形。到底是年纪小,体力有限,中间歇了一会。又眼巴巴的盯着李恩义要吃的。没吃的,就坐在地上,摆烂了。
也是三人有运道,李恩义在林子里小心翼翼的摸索,本想弄点野果,不想竟发现了一只野鸡,他同永生俩人围追堵截,搞出了兵荒马乱的动静,还真叫俩人逮住了。
这鸡足有四、五斤重,肥美的很。二人喜滋滋,快活的不得了。
可是要杀鸡又犯了难。
李恩义说:“抓鸡我出力多,杀鸡你来干!”
永生答应的爽快,真要下手,又总是手抖。
作为理论派,李恩义一会让他用石头砸,一会又要他将鸡的脖子拧断,再不行让他淹死鸡。反正就落一个嘴皮子利索,双手一直背身后,绝不沾手。
永生每次都被他鼓动的信心满满,一会又哭哭啼啼松了手。差点将千辛万苦抓来的肉放跑了。
李恩义激他,“不敢下手,就没得吃,待会我和小七吃肉,你啃骨头。”
永生啊呀一声,举起石头。
李恩义被他吓得闭了下眼,再一睁眼,肉又跑了。
二人惊慌失措,还没有所行动,一直抓着铁锹坐在地上的小七忽然起身,一铁锹下去,野鸡头砸个稀巴烂,死得不能再死了,透透得!
二人心中都是一寒。
永生的眼中滚下热泪。
李恩义短暂的头皮发麻后,又高兴起来,将目光盯上小七。
之后,处理鸡内脏,拔毛,都指挥小七干。
等小七干完,李恩义忍不住捏住她的手看了又看。
啧,这爪子可真够厉害的,比刀剑都锐利,怎么办到的?
又想起昨日她撕扯狼腿,今日给鸡开膛破肚,抖着手又放开了,心里暗下决心,一定一定不能得罪小七。
永生听从李恩义的安排,捧来野姜,荷叶。最后李恩义接手,又让小七挖了个小坑,做了叫花鸡。
等肉的时间,李恩义闲极无聊,卖弄成年人的见识,给两人解说鸡肉的不同做法,他绘声绘色的描述,勾得永生直吸哈喇子。一叠声吹捧:“大哥,你好厉害!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小七看上去呆呆的,总之不大聪明的样子。
等到烤熟,开吃的时候,李恩义才将泥土敲掉,正要扯下一条鸡腿给小七。忽然眼前一花,再一看,小七双手抓着比她头还大的叫花鸡埋头就啃。
二人愣愣的看着她,又气又无奈。
李恩义想同她讲道理,她抱着鸡,直接跑远了。
永生直接气哭了,他也饿。
李恩义满心沧桑,拍着他的肩安慰他。
永生想去跟小七抢,被李恩义一把抓住胳膊,“你想被她撕了?”
要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呢,记吃不记打!
就小七那鬼爪子,谁得罪她谁没命。
永生哭丧着脸,只将李恩义当成了主心骨。
李恩义也饿啊,他拿小七没办法,只得领着永生再次去了林子,暗下决心,这次要是抓到野味,一定不带回去。
叫人郁闷的是,老天爷没有再次眷顾俩人。山头贫瘠,草木倒是不少,就是不结果子。走了许久的路,终于李恩义从一片草丛发现了地石榴。
二人先坐在地上吃了不少。
后来,永生又兜了一些,说:“这些带回去给小七吃吧。”
李恩义有些意外,故意问:“你不气她吃了整只鸡了?连鸡头鸡脖子都不给你。”
永生憨憨的笑了,“她是妹妹,做哥哥的应该让着她。”也许当时是气,现在也是真心实意。
李恩义笑了笑,孩子的天真善良让他感到愉悦。他也打算带一些给小七,却不是永生这般单纯,他仅仅将小七当成一个可以利用的人。需要笼络。
他需要依靠她的力量先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