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硬碰硬,而是通过身形、步法、刀法、内力相互配合。
杜雪衣嘴角勾起,一脸欣慰。
之前几人,俱是全方面不如夏橙,刚顿悟的她这才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取胜。但是眼前这位高瘦将军,虽说各方面与夏橙皆有差距,但他有一技之长,甚至其速度还比夏橙还快,她一时间来不及转换思路,又回到此前瞻前顾后的状态。
好在杜雪衣凭借绝顶判断力,及时看出夏橙若按之前趋势,三步之后,短刀必定会被打飞。于是她当机立断然让夏田提醒夏橙,夏橙也终在关键时刻明白了到杜雪衣的意图——不能因对方长处而蒙蔽了双眼,她自己也有长处,甚至除了速度,她自己其他每一方面都胜于对手。
想到此处,夏橙这才重燃信心,恢复到正常状态。
——“二小姐,胜!”
欢呼声中,杜雪衣抱着手,眼神对上转过头来的李征鸿,骄傲之色尽显。
“你去。”台下夏忠良脸色阴沉,低声朝身旁的副将说道。
随着副将迈着稳健的步伐往台上而去,军中将士议论纷纷。
——“副将打小就跟着夏将军,可是他亲手培养大的。”
——“副将竟然上了,会不会有点大材小用了?”
——“二小姐怎么可能打得过夏家军的第一武士?”
“既然在夏家军的校场中比武,自然我们最厉害的也不能藏着掖着,你们说是也不是?”夏忠良摸着胡子,脸上总算露出些许笑意。
众人听罢纷纷附和道:“大将军说得对!可不能让林家和余家小瞧了咱们夏家军!”
“阿橙的刀法的确不差,但要成为高手,无论是经验,还是实力却都远远不够,想必诸位也看得出来。”夏忠良看似随意地朝身旁的余秉空和李征鸿说道。
李征鸿暗暗往杜雪衣望去,示意道会不会太过了。
杜雪衣却摆着一副运筹帷幄的表情,让他放心。
随后她朝咬着嘴唇神游天外的夏田说道:“田田,最后一战了,咱们去前面,看得清楚些。”
这位副将是夏家军中的神话人物,在军中威望仅次于夏忠良。夏橙此时面上露出惬意,往台下望去,却不见杜雪衣和夏田,这更是让她心慌起来。
当——
一声铜锣响,最后一战也拉开序幕,夏橙只得硬着头皮提刀而上。
“玉山姐,这视野还不如刚才呢。”夏田在人群中抱怨着。
二人挤着一路前进,好不容易定下身形来,众人才后知后觉发现是夏小公子,忙让出一片空地来,两人这下子才能得以窥见擂台上的情形。
只见这副将使的是长枪,夏橙此前鲜少对上此等武器。但是长枪对上短刀,在近战中,夏橙反倒占了不少优势。
二人正杀得有来有回,夏橙的气势渐渐起来,但这副将身经百战,武功不凡,也已慢慢调整战略,无时无刻都在寻找机会。
杜雪衣低着头看着地上草地,又抬眼看看擂台的底部,如此反复,而后往一旁挪了几步。
夏田则跟着人群一道,激动地呐喊助威。
其时夏橙因体力透支,加上这位副将本非凡辈,打起来隐隐已有些吃力。她正运起轻功,脚尖轻点长枪,往副将左臂劈去,跃起之时,余光蓦地瞥见人群中跳得最高的夏田,与此同时还有其旁边的杜雪衣。
电光火石之间,夏橙感到脑中挡住光亮的巨石訇然中开,霎时间豁然开朗。
众人只见夏橙在落地之后,不知缘何突然改攻为守,手中刀花一挽,侧着身子成倒转姿势贴着副将长枪攻上去,其招式攻守兼备,出人意料却既高明又合理,副将的长枪登时被牵制住了。
全场人大气不敢喘一下,副将上场之后一直气定神闲的夏忠良,此刻粗大的手正紧紧握着扶手。就连一名士卒在他耳边禀告事情,顶着满头大汗的他,也只是心不在焉地听着,眼神一刻不离台上。
却见占了上风的夏橙并没有顺势而上,反倒是往斜前方一跃,似是放弃了大好优势,转而为守,这又不按常理出牌的一幕引得全场一阵哗然。
然而却在下一刻,整个校场响起排山倒海的喝彩声。
原就在刹那间,副将刚转向的长枪被夏橙反握着的映月短刀斜里挑开,长枪还未反映过来,短刀已在夏橙掌中再次转了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直取副将手腕。
——“哇!好一招声东击西!”
——“咦,这不就是不久前二小姐在这打败那叛徒卢宾的刀法!”
——“对对对!”
——“二小姐果真是继承了夏大将军的神武!”
整个校场只有杜雪衣一人毫不意外,温暖的火光照亮了她单薄的身躯,她抱着手笑得粲然。此时的她不偏不倚,站的位置正是上次在校场指导夏橙的地方。
方才夏橙瞥见杜雪衣,俶尔明白了她换位置的深意。杜雪衣在第一次见面时朝她夸下的海口也涌入她的脑海——
“二小姐天资不错,若肯听在下一言,别说胜过台上这位,往后这江湖上,要胜过你的恐怕也没有几个。”
长枪落地,声响瞬间就被排山倒海的叫喊声掩盖住。
——“二小姐,胜!”
夏田激动地冲上台去。
李征鸿的眼神则是第一时间逆着人潮落到杜雪衣身上,她绝色的妻子此时正插着腰,朝他神气一笑。
就在此刻,一个洪亮却又充斥着故事感的声音破空而来。
“夏大将军,您这女儿可真是文武双全、天下无双!”
也不知是因抑扬顿挫的语调,还是匪夷所思的内容,这句话立即便吸走了所有人的注意,众人纷纷撇下台上台下的夏家父女齐齐转头,往声音传来之处——校场大门而去。
说这出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百晓生严不知。
夏忠良跟着转头,脸色阴得可怕,看架势,仿佛下一刻就要勃然大怒,斥责下人不先通报就放任外人进入。
然而就在此时,他余光瞥见旁边站得笔直、且是全场唯一没有转身的小卒。他这才想起,这个小卒适才前来禀报的内容,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