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所有人离开后,杜雪衣艰难地从枕头底下取出一封信。
那是前几日织锦带来的,当时她听织锦说余玄度的信来了,其实是他寄了两封信,有一封正是给她的。
杜雪衣将信摊开,娟秀的字体映入眸中。
——“玉山,今日京城初雪落,漫山素裹银装,然于石缝之中,却窥得山花一朵。
——不知为何,见之,便急欲与汝说。
——待得春暖冰消,吾归之时,山花开日,可愿同游?
——玄度,元丰六年九月廿九日”
字迹很像上一封信,但银刀门就是在江湖上送消息的,她只扫了一眼,便看出两封信的写信人握笔方式完全不同,力道的着重点也不一样,决不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
杜雪衣轻笑一声。
知她时日无多,他终究是忍不住露出了情。
他虽然极力掩饰,但杜雪衣和他互通了这么多年书信,又怎会察觉不到?又怎会分辨不出?
她几乎肯定了。
杜雪衣缓缓将信放下,对着信上不知是谁的字凄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