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她走上前拍了拍夏橙的肩,轻声道:“阿橙,你就留在京城吧。有什么话或者信要我们带回去吗?”
“不,我跟你们回去。”夏橙蓦地抬头,眼神十分坚定。
“阿橙?”杜雪衣诧然。
“早晚都要回去给我爹个交代的,而且抚仙镇三大势力,就差夏家了,有我在要查也方便些。”
杜雪衣爽朗一笑:“好,那咱们仨就跟来时一样,回去一探究竟。”
***
一月之后,五月初一,一行人迎着快下山的落日进了逸州城。
作为剑南道的中心,逸州城一如既往的热闹,但较上次有些不同的是,众人许多都是拖家带口、扶老携幼,一面走着,一面神采奕奕地在攀谈些什么,而且皆是往同一方向涌去。
反正同去银刀门在逸州的据点金铃当铺也顺路,三骑加上一辆马车便顺着人群而去。
半个时辰后,三人停在一家门庭若市的茶楼门口,茶楼门上高悬一匾额,上书:“晓生茶楼”,匾额左下角还写了一行小字——逸州分楼。
杜雪衣、李征鸿:“......”
看来百晓生严不知是把自己的生意做到了逸州来了,二人正不知该作何评价,却听得身后传来更令人哭笑不得的对话。
“请问这次讲的可是李征鸿和杜雪衣的故事?”夏橙不知何时下了马,兴致勃勃抓了个前来听书的问道。
看那表情,活脱脱就是还想再听一场。
“不是呢。”那人表情失落和期待参半,答道,“今日讲的是抚仙镇林家寨寨主林未期和寨主夫人的故事。”
闻言杜雪衣和李征鸿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小姑娘是从外地来的吧......”剑南道向来民风淳朴,那人见夏橙一脸好奇,于是又补充道,“大将军和杜门主的故事本来是天天讲的,大家也是百听不厌,但不久前,京城的一个叫什么的书局出了几本书,这不他们故事大家就都知道了。听说啊,这晓生茶楼的老板对此十分不满,说要讲些别人没听过的,于是这几日才开始讲这新故事。”
夏橙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姑娘若是特地来听大将军和杜门主的故事,也无需太失落。”那人见夏橙表情,自以为时地解读了一番,好心安慰道:“他们的故事每三日还是会讲一次的,明日就是了。”
刚刚还在庆幸的杜雪衣和李征鸿:“......”
晚霞烧红了半边天,说书还未开始,那人同夏橙还在说个不停,杜雪衣和李征鸿属实是忍无可忍,索性耳不听为净,纵马离了远些。
“林未期说在逸州等我们,现下应该到了吧。”杜雪衣望着身后叶当归所在的马车,说道,“也不知道他们相见时会是怎么样的场景。”
“就快了。”李征鸿叹了声,“他们也是对可怜人。”
他想到此前自己问林未期:“嫂子呢?”
林未期望着东边的天苦笑一声,答道:“当归未归。”
瞧着马车的黑影,杜雪衣表达了藏在心中已久的担忧:“也不知叶当归能不能认出他来,你在信里怎么跟林未期说的?”
话音刚落,李征鸿还未答话,突然就听得马车上一阵骚动,继而悬在马车四角的铃铛叮当作响。
众人还不及反应,一股气浪便从里面炸开,排山倒海的内力登时将整个马车震得四分五裂。
闹市之中搞出这么大动静,路人商贩纷纷惊慌失措、四下逃窜,顷刻间整条街上只剩下杜雪衣、李征鸿、夏橙和叶当归四人。
叶当归自马车跃出后,并未再有其他动作,静静站在街道正中。
霞光万道,她满头的银丝,也被染成了殷红色,像是披上了一层红色的轻纱。
其时街对面的夏橙已赶到二人身边,李征鸿亦已提着铃铛护在杜雪衣身前。
隔了许久,街道尽头响起一串马蹄声,而后一匹白马闯入众人视线。
马上坐着一风尘仆仆的白衣男子,腕间还带着黑色玉镯。
此人正是林未期。
静止了许久的叶当归身形蓦地一动,转瞬间已跃到白马之上。
望着残阳下的两道背影,李征鸿笑着回答方才还未答的话:
“归期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