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些出口?”国师此时也再顾不得此前在人前的形象,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杜雪衣摇摇头,露出失落之色:“那出口离京城至少有几日路程,折返已是不及。”
一时间场面陷入僵局。
就在这时,躺在榻上的李征鸿睫毛微动,正挣扎着开眼。
“不急,先调好气息。”杜雪衣见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坐在榻前将国师一帮人牢牢挡住。
离魂之后元气大损,她比谁都能感同身受。
“我们......都......弄错了。”面色煞白的李征鸿,每一字都说得艰难,他全然不顾杜雪衣的劝阻,执意要坐起来。
杜雪衣摇摇头,顺着他的意将他扶着坐端正,无奈道:“我也发现了。你先坐好,不要动。”
她双掌轻轻抵住李征鸿并不宽厚的背,随后一股暖流自她掌心淌至李征鸿的奇经八脉中。
顷刻间,李征鸿感到体内原本将熄的火炉又重燃起来,全身轻盈无比,宛若饱睡了一顿。他不得不感叹杜雪衣如今内力之强大,若他自己自行调息几天,都不能有此功效。
“好了,你说。”杜雪衣随手拍了拍他背上衣服的褶皱,功成身退。
“我们全弄错了。”李征鸿正襟危坐,“他们的根据地根本不在皇陵,这里只是一个入口而已。”
“!!!”
众人震惊之际还不及反映,又听得李征鸿补充道:
“真正的根据地就在京城中。”
这一句有如平地惊雷,在场众人一片哗然。
——“怎么可能?京城可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啊!”
——“若此处非根据地,那我们在这花了这么多时日,岂不是白费了?”
“在哪?”国师面色阴沉道极致,也不废话。
“齐云楼。”李征鸿一字一句道。
“!!!”
“你说的,是那个处处学霁云楼的齐云楼?”杜雪衣失声道。
李征鸿点点头。
几个月前,杜雪衣在霁云楼做了“金风玉露”、“山衔好月来”两个大菜,引起全城轰动之时,前来凑热闹的,不止有国师甄衡和前京城首富钟易,还有这个齐云楼的赵老板,二人还在人山人海中与他打过一个照面。
“我按计划顺着地道主干往上,发现沿路的脚印越来越少,当时我便隐隐觉得不对。果然,到得地道尽头处,根本就没有根据地的踪影,只有一个刚挖开不久的地道口,位置就在荒村附近,还被重新堵上了。”
杜雪衣道:“跟我这边差不多。”
“而后我原路返回,想着若你循着主干而去,我便去各个支干里探查一番,没准有意外收获。而当我看到支干时,瞬间就明白了。”李征鸿说道。
杜雪衣瞪大了双眼,自打上次离魂,她顺着支干找到主干,她其间见过走过经过无数支干,却完全没瞧出什么端倪来。
“主干与支干四周土层的年代、开凿的方法以及做工完全不同,虽都是北边特有的黄岩,但主干明显有些年头了,具体多少年我判断不出,但至少是前朝那个年代的。而那些支干,看着约莫是近十年才开凿的,做工手法皆粗糙许多,甚至很多地方还塌了。”
“所以说,他们只是借这一段前朝遗留下来的地道,并在此基础上开凿自己新的密道?”织锦言简意赅总结道。
这样,首尾处的位置皆出乎所料,而且两边的出口都是突然中断,又在近年来被人为炸开或是挖开,就全部解释得通了。
“是。支干虽数量众多,但总归也有一条主干,我找到一条来往脚印最多的,据此寻到了其真正的据点——齐云楼。”
李征鸿刻意顿了顿,眼神往国师身上瞥了瞥,意有所指道:“或许我们此前,太过想当然了。”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顺着李征鸿的话投向国师。
“......”国师手中紧紧攥着招魂铃,神情极为精彩。
众人此前有过猜测,但都不敢确定。若非国师在狱中确认了那三件事,也不会果断定下这计策。
以玩弄人心为傲的国师难得地失手了,但细想下来好像三件事也没有错。唯有第二点“真正的据点通过地道可达,而且就在皇陵附近”,与在京城中长大的国师理解不大相同而已。
对于住在天南地北的人来说,离京城只有三日路程的皇陵,确实就在其附近。
所以事到如今,好消息是,众人知道了地道的用途、来历,以及在京城里的据点。
但坏消息是,原本以为能省下来的三日路程,如今却反过来耽误了围剿行动。
聪明反被聪明误。